在众依旧鸦雀无声,无人挪动脚步。
白璟没有言语,转身离开,前去厨房与邢大夫一起备药。
站在院子里的众人,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其他动静。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士兵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震耳欲聋。
众人被这响亮的耳光声惊醒,然而就在他们看向那名士兵时,他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仓皇而逃的背影。
接着,另外几名士兵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唉!我他娘的真不是人!”
“我畜生不如!”
“我简直忘恩负义!”
“……”
几人也一脸羞愧地离去。
紧接着离去的,是住在西城的百姓。
他们从头到尾一言不,连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
他们饱含沧桑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脚步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正如他们被某种情绪压得喘不过气的内心。
院子里只剩下几名住在西城的富裕百姓,他们未尝过这破碎尘世带来的苦难,这使得他们对人间疾苦无法感同身受。
自身利益不被侵犯时,他们或许是善人,也敬仰那些舍己为人的英雄。
然而一旦他们的利益被触及,他们多数六亲不认。
方才刘尧那番话的确让他们一时无地自容,且碍于刘尧的威严,几人莫敢多言。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这时,有人压低声音撺掇同伴:“耳听为实,眼见为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进去看看不就成了?”
“九殿下把我们聚在这里,必定是想向我们传达某种消息,要是我们就这么回去,怎么和街坊邻居交代?”
有人已经动摇:
“正是如此,我们总不能回去和大家伙说,我们莫名其妙地被带来这里,只是听了九殿下讲了一番大道理,其他什么特别的事都没有生,这不得让大家笑掉大牙?”
也有人的心更加明显: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刚刚九殿下在点我们呢!无非就是想打消我们对朝廷使用毒药方治疗百姓的怀疑。”
“我们要是被他这三言两语给说服,不就证明我们先前都在胡说八道来着?如果事后他们抓住这一点追究起来,我们可要担很大的责任……”
说到这里,几人一拍即合。
当即就准备进去仅有数步之遥的房间看个究竟。
但是谁都迈不出第一步,互相怂恿推攘,一点点挪向房门大开的屋子。
磨磨蹭蹭半天,也没人敢做那第一个,就这么堵在门口。
“让开!”
也就在这时,邢大夫端来一碗汤药。
药汁漆黑如墨,隔了老远,就闻到浓重的药味。
与平日服食的药香不同,这药奇臭无比,使得几人连忙捂住鼻子。
邢大夫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出息!”
接着,他上下扫视几人一眼,随即开口:“最好用棉布掩住口鼻,否则一旦你们感染,唯一能救你们性命的,就是你们口中憎恶的‘毒药方’!”
有人不服气地开口:“你唬谁呢?你怎么不用?”
邢大夫又是一声冷哼,而后将挂在脖子上的棉布轻轻拉上,覆住口鼻,接着越过他们进去屋内。
几人没有棉布护体,不敢贸然进去房间,只能站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邢大夫的声音:
“这是第二剂药,这药主要用来清除疫毒,但正如草民先前所说,这药伤脑,有很大的危险性。草民再确认一遍,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