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冠侯休了一日病假,没有上朝。明明在床上躺了一日,可他依旧觉得很累,身累,心也累。
多年的夫妻,为何会如此,他这些年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恣意骄傲的阿瑶,可如今所有的一切他都得到了,阿瑶却离开了他。
他闭上了眼睛,对着来看望的朱氏母女挥了挥手,示意他要休息。
朱翠茹和朱琳雨只好从华冠侯的房间内退了出来。
“姨娘,看来这次爹真的要和疯婆子和离了!若是那样,姨娘你能不能被扶正?”
比起做虞紫瑶的记名嫡女,朱琳雨更愿意她的姨娘被扶正,那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华冠侯嫡女,还不用低声下气的讨好疯婆子。
朱琳雨满眼都是期待的问着朱翠茹。
朱翠茹听后微微一笑“或许吧,侯爷不是个好女色的,这些年除了虞紫瑶也就只有我一个,若侯爷真与她和离,侯爷或许会扶我做正妻。”
朱翠茹嘴角含着笑意,最重要的是华冠侯知道雨儿是他唯一的子女。而她对华冠侯又有救命之恩,这些足够她下半辈子靠着侯爷荣华富贵。
真没想到,她一个。。。竟然成了侯夫人,朱翠茹想着,整个人都笑出了声,不过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华冠侯对虞紫瑶的情谊不浅,若是她出面去求这个位子,华冠侯说不定会犹豫,但若是雨儿去劝说,侯爷那么心疼女儿的人,或许会答应。“雨儿,镇国公府的荷花宴也快到了,娘知道你有多想去那个宴会,所以娘扶正的事咱们都要加把劲,你也多去劝劝你爹,就说你年岁不小,这次荷花宴是个机会,但若是侯府一直没有主母,不仅去不成宴会,京城的人也会笑话咱们侯府。”
“娘,你放心,等爹心情好些了,我会多劝劝爹的。”朱琳雨立刻答应道。
“只不过,咱们安京的规矩,和离女子的嫁妆是可以带走的,娘,你说若是那些嫁妆都归侯府就好了”
朱琳雨想到那村姑拿着嫁妆单子一个一个核对清点的得意模样,好心情都被破坏了,那些嫁妆就该是她的才对。
那村姑一股子乡土气,爹又不认她,娘也是个和离的女子,安京哪家公子看的上这样的小娘子,更别说娶她为妻,她哪里配得上疯婆子那丰厚的嫁妆。
这嫁妆就该归她才是,有了这份嫁妆,她嫁给萧启,做镇国公少奶奶,对侯府也有好处!
“虞紫瑶的嫁妆的确丰厚。”朱翠茹沉吟继续说道“和离能拿走嫁妆,休妻嫁妆则归夫家,若是侯爷能休妻就好了。”
可是侯爷是赘婿,虽然凭着一身的功劳做了华冠侯,但到底冠了虞姓。
赘婿不能休妻。
“娘,爹这些日子去贵陵府赈灾不是立功了吗,到时候让爹去求皇上,或许能成。。。。。。”
两人还在商量中时,碧荷跑了过来。
“恭喜夫人,恭喜小姐。”
碧荷上前恭喜道。
现在府里的人都在传,夫人要和侯爷和离了,茹姨娘很可能会被扶正。她听了这个消息高兴的不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亲族关系是如此,主仆关系也是一样。
若是琳雨小姐成了侯府嫡女,那她在侯府的地位,在安京贵女那些丫鬟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
“就你嘴巴甜,看你是想讨赏。也罢,今儿我和娘都高兴,那就赏我院子里的下人和娘的东院下人都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朱琳雨高兴的说着,对着朱翠茹直接喊起了娘。
朱翠茹也没有计较这些。
若她成了侯夫人,雨儿的确该喊她娘。
“这会不会太高调了,若是侯爷知道,起怒来……”朱翠茹有些担忧说道。
“娘,侯府是您管家,家中开支一律都是您才知晓,咱们吩咐下去领银子的事儿只有我们两院子里才有,谁会傻傻的跑到爹面前去说呢。”朱琳雨心情很好,成了侯府嫡女,萧启是不是能高看她一眼呢?
“对了,怎么桂嬷嬷还没有回来?虞紫瑶和那村姑早都回来了?”
过了整整一日,朱翠茹这才觉没见桂嬷嬷的身影,问道。
“娘,桂嬷嬷那人性子惫懒,偷奸耍滑还贪财,肯定是在古董楼里要好处顺带偷懒去了。”朱琳雨虽然知道桂嬷嬷是她的舅娘,但她一向不喜欢。
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样子,全侯府的下人也就桂嬷嬷最刁滑,靠着和娘的关系,进了侯府,却总是不知足,常常想娘开口要这要那。
娘竟也忍得。
朱翠茹听女儿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是可能,点了点头,却没说惩罚的话。
看到朱翠茹对桂嬷嬷这么容忍,朱琳雨为娘打抱不平。
“娘,日后,你就是夫人了,身边的下人也要好好挑过一番,安京那些夫人们的下人哪个不是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主子说句话,她们做下人的只有答应的份,哪个像桂嬷嬷这样,有时候那架子摆的比您还大。桂嬷嬷偷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娘,这次找到了她,你就先给她一巴掌,让她知道做下人的本分。”
朱琳雨劝道。
朱翠茹听完后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琳雨。
朱琳雨被娘的眼神看得不舒服,这眼神太陌生又生疏,她摸了摸脸,问道“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朱翠茹却摆摆手,“你说的没错,在如何不过一个下人,不说这个了,碧荷,你去找找那婆子又去哪儿偷懒去了,找到了给她一巴掌,就说是小姐赏的。”朱翠茹笑着说道,那笑容看似平常,可眼底却带着戏谑和讥讽。
过了好一会儿,桂嬷嬷才被找到,可找到的时候,她一身狼狈,髻散乱,整个嘴巴都是红肿的。身上还隐隐散出尿骚味,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刁滑的样子。
“桂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模样。”朱琳雨捏着鼻子问道。
“姨娘,小姐,求你们为老奴做主啊,老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欺辱成这样啊。不论如何我也是侯府独女的舅母,他竟然一点面丝不给!老奴真的是被欺负屎了。”桂嬷嬷的嘴巴长期被破烂布团塞住,突然间说话,舌头都有些捋不直。
“你说的是谁?谁欺负你?”朱琳雨不解问道。
“镇国公的公子叫萧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