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冠侯只听的头昏脑眩,他是一个典型的武夫,和他讨论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他能说上三天三夜,可谈到银两,收成,铺子收益,他实在头大。
以往这些都是交给虞紫瑶处理,虞紫瑶的娘是商贾大户,耳濡目染对经商说不上有天赋,但处理一个侯府的庶务自然是小菜一碟。
后来虞紫瑶疯病,这些华冠侯想当然的交给朱翠茹打理。
朱翠茹不过是乡野出身,从没接触过这些,打理侯府庶务的也是一团糟,但好在她知道自己在这一方面并无天赋,老实按照之前虞紫瑶留下来的规矩行事,倒也没有大错,只是侯府的产业,包括在她名下的两间铺子收益都不怎么好。
不过好在之前因为虞紫瑶打下的基础,侯府账上的银子也能应付日常开支。
所以这些年,靠着这些银子,朱翠茹安稳的经营过来了,华冠侯也以为侯府不差钱。
所以听到虞紫瑶念了一个总数后,他只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而后就若无其事的吩咐朱翠茹。
“去账房去提五万五百九十两银子给她!”
完全没有看到朱翠茹有些窘迫的神情。
朱翠茹听了吩咐,依旧站着没动,而是质疑道“姐姐会不会算错了?不过几年,怎么就要给五万两?
咱们侯府一年的收入不过七千两,姐姐这狮子大开口的一下就要了咱们府里七年的收入,这是让侯府喝西北风嘛。”
谈到银钱,朱翠茹一改以往柔弱的行事风格。
她知道,侯府账上银子不多,若是真的赔了五万两银子给虞紫瑶,那侯府也就空了,她费尽心机筹谋可不是想守着一个空的侯府。
“既然姨娘知道府中银钱不多,怎的吃穿用度如此奢华,就姨娘头上的那红珊瑚簪子少说都要三百两一只,更别说您还戴了东珠步摇,玉石耳铛,配上您这一套价比黄金的蜀锦,全身上下都要一千两有余。看来姨娘只省别人,不省自己呀。”
桂花嘴角带着讥讽,毫不留情的将朱翠茹身上所有的东西一一报价。
那一瞬间,朱翠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光鲜亮丽的商品,任人打量,评估。
华冠侯也没想到朱翠茹这一身竟然如此豪贵,有些吃惊的看了朱翠茹一眼,他一直觉得朱翠茹装扮淡雅,却没想到朱翠茹竟是这么奢华。
“不劳小娘子费心,侯爷送我的铺子尚有收益。”朱翠茹眼神晦暗,看向桂花的眸子似乎淬了毒,厌恶甚至不加掩饰。
“傅细妹,你是不是赔不起,躲在女人背后让女人出面讨价还价?若是赔不起,求我几声,我可以给你抹个零头,不让你们侯府喝西北风去。”虞紫瑶不愿跟个妾在这儿拉扯,直接了当问着华冠侯。
华冠侯被这样一激,一股怒气上涌,对着朱翠茹骂道“叫你取银子,推三阻四的做什么!我今年任了华冠侯,一年除了俸禄都有三万银,不会让你们饿着,还不快去取!”
谈论银钱让华冠侯觉得丢人,但被追着要钱还拿不出则让华冠侯觉得耻辱。
他不满的瞪了朱翠茹一眼,第一次觉她是有些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不过五万两银子,省吃俭用两年就能省出来,偏偏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掰扯,徒增笑话!
朱翠茹被华冠侯一凶,抿紧了嘴巴,良久,才说了一句“侯爷,咱们账上只有五千两。”
五千两?!华冠侯不可置信的看向朱翠茹。
他知道朱翠茹打理庶务比不上虞紫瑶,但也没想到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