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清晚看来,她护下的是丫头的命。一条活生生的命比人的感受更重要。她见过太多因为主子的怒气而要了一个仆人的命。
她不希望春夏和秋冬成为任何人情绪的泄口。
“王爷若是还上药就别动手动脚,不然,你让你院子里的女使来,本王妃就不管了。”
“你…”
司徒渊真的无话可说了,他这是调情,调情,苏清晚懂不懂啊!
这么没情趣的人,怎么就让他摊上了呢?
“上吧,上吧!”
司徒渊的好脾气彻底被苏清晚磨尽了,上了药,他也好睡觉了。
苏清晚挪过身子,缓慢地替司徒渊退下衣袍,光是退下一边袖子,就已经让苏清晚满头大汗了。
“就这么着吧,另外一边不脱了,里衣也是退一边袖子,你且忍着痛。”
但凡有个人来给她搭把手,她也不至于累得大汗淋漓。虽说她身上的伤,休养多日已经结痂了,但后背确紧绷绷的。这稍微动作大些,也还是有痛。
“本王自己来脱。”
司徒哗啦,一下子把自己的上衣退下,露出伤口。苏清晚看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你麻木了吗?都这样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的伤口比早晨更为严重了,血迹斑斑,让她无从下手。
“痛啊!可是太忙了,没时间喊痛。”
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会不痛?但他要处理的事太多了,无暇顾及自己身上的伤。
苏清晚一边给他撒药,一边用嘴吹着他的伤口。她呼出的每一口气,就像小猫在挠司徒渊的心脏。
“底下那么多人还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累死你活该!”
苏清晚喃喃自语,司徒渊也全听进去了。
“本王死了你也讨不了任何好处!说不准,你还得给本王陪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清晚那执拗的脾气又上头了,“陪葬就陪葬,反正这人世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娘亲死了,她爹现在就是她的仇人,她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至于苏济元,反正有苏泽照顾他,她没什么不放心的,苏泽比她还希望苏济元出人头地,所以苏泽一定会不费余力地为苏济元谋求前程。
苏济元前程一片光明,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就这么想死?”
司徒渊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和她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她却还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不是你让我陪葬的吗?怎么就成了我想死?我是有多想不开,才想死?活着多好!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
尽管苏清晚极力掩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司徒渊还是看穿了苏清晚的颓废。
林双双是她最在意的人,也是支撑她在各种环境中顽强活下去的理由。如何这个支撑不见了,还有什么能让苏清晚有血有肉地活着?
她黑暗的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