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继续侵蚀着灵魂…书上说,那是蚀骨之痛,是灵魂被焚烧的痛感。这种痛觉起初是断断续续的,直到后面,要将人生生折磨致死才肯罢休!”
这是简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她毫无觉察。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止,仿佛是亲身经历着这些痛苦,手上快地拨开魔药瓶的瓶塞,将瓶口递到西尔维亚的嘴边:
“我的血虽然不能治疗这种诅咒,但可以压制痛苦。你快…你快喝呀。”
简咬着嘴唇,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西尔维亚的衣袖,眼睛里满是期待,让西尔维亚一饮而尽。
西尔维亚听完简的话,奇怪的,内心却没有一丝波动。
宛如天神一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湛蓝色的眸子平静地犹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向简的眼神微微透着温和。
她接过简的魔药瓶,把塞子重新塞了回去。
西尔维亚洁白柔软的手轻轻握住简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的手。
简的手因为恐惧而冰冷,但西尔维亚掌心十分温暖,向她传递着体温,安抚着她:“好,我都知道了。”
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简,好像简才是那个背负诅咒的人。
简紧绷着的理智在此刻悉数崩塌,她扑向西尔维亚的怀抱,搂着她的腰肢放声哭泣:“你…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是第一个帮助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没有对我起歹心的人,是我将永远追随的人,你不能,你不能……”
东方一直有着‘避讳’的习俗,那个字始终没有被简说出口。
西尔维亚回抱住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丝,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冰冷:
“简,这是我必须经历的。”
她手上的动作停下,托起简的脸颊,直视着她哭的泛红的眼眶,柔声问道:“再说了,如果我要解除这个诅咒,给我喝血这件事是不会停止的,真的没有人会逼迫你吗?”
简的哭声霎时间停止了。
她没想到西尔维亚连这一点都能想到。
在自家父母确认西尔维亚确实受到了这个诅咒之后,几乎是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命令简必须放血给西尔维亚。
这意味着,她将成为西尔维亚的移动医疗库。
虽然简自己也有这个意思,可在听到父母那样不容置疑的命令之后,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她知道父母的用意,因为兰斯洛特家族是自己一家的救命恩人。
这一瓶血液是她自己放的。
很疼。
需要放满一碗血,再提纯,才能够获得最有用的。
每周都需要喝,才能压制住疼痛,一旦确定,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西尔维亚的诅咒解除为止。
但她只比西尔维亚大了一岁,至今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她害怕,但那是自己的好朋友,她必须得硬着头皮上。
可西尔维亚甚至都没有喝下这第一瓶血液,就已经看出自己的害怕。
西尔维亚的声音很轻,简却听得很清楚。
“简,你是我的朋友,不是血库。”
柔软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眼眶,魔力温养着过度哭泣而带来酸涩的眼睛。
“你是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人,一个骄傲的巫师。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包括我在内,甚至你的父母也不能。”
简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西尔维亚。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那样温和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