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街头巷尾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红红的中国节和色彩丰富的拉花展示着人们对中国这个古老传统节日的期盼和祝福。
王艳玲带着女儿在市里选择了一些零食,又去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和冻食品,准备着接下来几天的吃食。
他们本来在年前就采购了充足的年货,一家三口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何况,他们的很多时间都会到爸爸妈妈家里去吃饭;平时回家少,过年了总要抽时间多陪陪父母。
可是昨天晚上,孙长河的爸爸突然来八河区了,给孙长河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刚刚在父母家里吃了晚饭;王艳玲和妈妈正在收拾厨房,孙长河和岳父正在陪女儿玩耍。
孙长河接了电话,整个人都懵了,挂断电话后,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走到厨房嗫嚅着对王艳玲说清了电话的内容。
王艳玲也愣在那里。
王艳玲的妈妈在旁边也听到了孙长河的述说,她不像两个年轻人一样茫然,理智地提醒道:“长河的爸爸还没有吃饭吧?你们家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吃的,回去了再做饭也要很长的时间。他肯定也饿了,要不就从这里打包回去吧,反正我们这里也做得多,回去在微波炉里打一下就好了。”
王艳玲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孙长河很沮丧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王艳玲从壁柜里找出保温饭盒,三层的,一层装饭,一层装菜,几样菜混着装,还有一层装了鸡汤煮的萝卜。
王艳玲的妈妈也没有闲着,又用食品保鲜袋装了一些没有切的香肠、腊肉、卤牛肉、卤鸡腿卤鸡翅等。
“你们这几天不想煮饭的时候就带着你爸爸过来吃饭吧,我们这边反正也要煮饭,什么东西都有,方便。”王艳玲的妈妈对孙长河说。
孙长河眼眶微红,低声说道:“谢谢妈。”
一家三口出门时,王艳玲的爸爸语重心长地对孙长河说:“你爸一个人来了,家里可能……你们不要着急,好好地问清楚情况,好好地说话,不要冲动,不要急。”眼神充满忧虑。
孙长河默默地点点头。
孙长河以最快的度将车开回小区,以最快的度上了楼,等王艳玲带着艾绫回到家时,孙长河的爸爸已经在吃饭了,看见王艳玲母女时,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爸,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妈呢?”王艳玲急切地问道。
“唉,她,她在老家。我今天早晨一个人走了,没有跟他们说。”孙长河的爸爸孙艺品嗫嚅着说
王艳玲听了这话,看向孙长河,焦急地说道:“那你赶快给妈打电话啊,让她不要着急。”
“已经打了。”孙长河缓缓地说道,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出啥事了?”王艳玲也在餐桌边坐下来,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孙艺品从三年前讲起。
在那次餐桌上,话不投机,孙长河带着王艳玲和女儿连夜走了后,餐桌上的争吵还在继续。
孙艺品看见儿子儿媳孙女饭都没有吃饱就走了,心里也难过,就责怪了老婆几句,没想到他就成了老婆李芬的出气筒,老婆把矛头指向他,说他不管事,说他窝囊,骂他没用。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听到长江的一声大吼:“别吵了,哥那里是靠不住了,你们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
老俩口都被长江的吼声吓住了。因为,平时,他对两位老人都还和颜悦色的,嘴巴也甜,深得两位老人的欢心。
“我们怎么办是什么意思?”李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胆怯地问道,眼神有点不敢直视长江的感觉。
“就是我们该怎么办?店铺收入低,我和小芸想把铺子打出去,用打铺子的钱去买一套二手房,我们已经去看过房子了,二室一厅,就在学校那边的红杏小区,现在还差12万,这12万怎么办?”长江恨恨地说道。
“刚刚不是还说想去八河区工作吗?怎么又想到要买房子了?”李芬的瞳孔迅放大,这消息太出乎她的意料。
“就算去八河区工作也不影响买房子,房子肯定是要买的,我们在八河区能买得起房子吗?最终还是得回来。”孙长江振振有词。
“是啊,你哥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没有钱买房。”李芬喃喃地说道。
“所以我们就只能在这小镇上买房了。”孙长江以为说通了妈妈,语气也变平和了。
“现在还差12万,这12万哪里去找?我们也没有什么钱了。”李芬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般情况下,孙艺品在生家庭矛盾的时候都不会插言,他嘴笨,也慢,永远吵不赢家里的任何人,因此养成了在旁边看,万不得已不会出声的习惯。他听见母子俩的对话,心里一惊,颤声问道:“你们要打了铺子,以后你们怎么生活?”
“我们可以出去打工。”小芸在一旁平静地说道。
这是小芸从爆争吵以来说的第一句话。李芬和孙艺品都把目光转向她,李芬颤声问道:“那果果呢?”
“果果就只有麻烦你们两个帮着带了。”小芸面带微笑,平静地说道。
“你们?你们?”李芬一激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们现在身强力壮的,果果下半年读小学,早晨送一下,下午接一下,跟着你们吃,反正你们也要做饭。我们现在还不是一样跟着你们吃?”孙长江的语气非常轻松。
“你们,你们……我们的钱都被你们折腾光了,没有钱了。”李芬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孙长江冷笑一声:“哼,没钱了?你们的工资用得差不多了我信,可是你们两人这几年的年终奖呢,少说也不止有2o万元的存款吧?我们借,我们打工赚了钱就还你们。”
“你们,你们……”李芬的脸胀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艺品实在看不下去了,嗫嚅着说道:“我们有那么多人情往来,每年花费不少,真的没有什么钱了。”
“那可是你们的亲孙子,你们唯一的亲孙子,孙家这代人唯一的传宗接代的人,你们不管他吗?我们买房,还不是想到以后自己有房了,不成为他的负担。”孙长江觉得他的理由很充分,很在理,父母都应该听他的安排。
李芬一时气急,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