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苏宁眼中已经噙满泪水,双手下意识,将余长送的玫瑰花抱紧,仿佛一松手,这份代表着爱的花,就会离她而去。
苏宁最后的话,让苏池怔然,一时间,仿佛眼前的苏宁变得如此陌生。
亦或者是,她向来如此,追求自己所想和所需,而自己作为她的妈妈,从来没有真正走入过她的内心,倾听她的想法,聆听她所需。
她作为苏宁的妈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审视问题,看待苏宁的感情问题,因为她认为苏宁涉世未深,苏池觉得自己没有错,但苏宁最后的话,却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似乎长大了,亦或者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当这种想法萌生并成型后,就变成了对自己溺爱的叛逆。
她不需要自己为她铺好的温床?
不需要自己一辈子成为她避风的港湾?
她说的什么胡话?
自己可是她的妈妈,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妈妈呀!
一时间,苏池的情绪也是百转千回,想到了这些年对苏宁母爱上的亏欠,想到了她情感部分的缺失,想到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爱。。。。。。再看苏宁情绪激动,眼中噙满泪水,苏池的心柔和了下去,随即心底也升起了丝丝酸楚。
但是,有些原则性的东西必须坚持,而苏宁就是她的逆鳞,是她唯一的软肋。
在多少外人看来,苏池是成功的让多少男人高不可攀,望而却步的女人,一手将仰池集团带到了顶峰,而她也成为万人敬仰和受人尊敬的女强人。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是事业的女强人,是成功者,却是感情上的失败者。
虽然她一直到此刻,历经二十多年,依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深深爱着那个男人,但是,自从有了女儿,并且随着女儿长大,她心底的最深处早已有了涟漪,变得不再从容和淡定。
她已经有了冲动,想要给苏宁一个完整的,有父爱,有母爱的完整的家。
但这一切,对于她苏池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梦,这场梦是何等的奢侈,亦或者何等的不可求。
孤独的身躯需要归属,高傲的灵魂也需要归属。
苏池她再强,她依然是女人呀!
“宁宁,对不起,妈妈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太多太多,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连最简单的愿望,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妈妈也做不到。我知道你内心的深处,有些情感是缺失的,或许,因为这种原因,异性对你的好,让你误以为这种好就是喜欢,就是爱。。。。。。但是,宁宁,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啊!”
苏宁的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流了下来,苏池见状,连忙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诠释母爱的温柔。
但她并未看见,此时的苏宁,泪光未尽的眸子中满是决绝而坚定,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她也丝毫不惧。
她很清楚,也极为肯定,她对余长的喜欢就是爱,是一种,值得用一生去守护的爱,并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一时冲动。
她想和余长在一起,享受着那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的同时,想和余长共同组成一个家庭的愿望,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
上一代,给不了我苏宁完整的家,完整的爱,那我就自己去追逐,自己去争取,自己。。。。。。连同他一起建立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自己的内心,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玫瑰花,就是余先生送的,并且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你可以不支持,不认可。。。。。。甚至可以反对,但我希望你不要干预。。。。。。哪怕仅仅是顾及你女儿,那可怜的自尊,也希望你不要干预。”
闻言,苏池娇躯剧烈颤动,下意识放开了苏宁,双眼死死盯着苏宁,这一刻,她感觉苏宁好陌生,仿佛颠覆了她这些年对自己亲生女儿的认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宛如一道寒冰直击她的灵魂深处,让她久久无言。
“好了,妈妈,我困了,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手捧花束,浅闻一口,转身离去,步履坚定而决绝,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止她对爱的追求。
看着苏宁消失的背影,苏池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无言。
回到房间中的苏宁,关上房门,上了锁,将这捧鲜花放下,摆在了她觉得最适合的床头柜上,嘴角泛笑,甚是怜爱和珍惜。
。。。。。。
第二天一早,苏宁按照余长给的酒店地址,找到了余长。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一起游玩,逛街,吃饭。。。。。。天南海北诉说着彼此的心声。
苏宁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也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开心,她的坚持,终于让她心心念念的余先生和她在一起,她想要将此刻永远定格,让时间停止,因为她怕,怕以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周末两天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哪怕再想挽留,时间之神,也从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宁宁,我明早就去找董事长了。”
此时的两人身处海埂大坝,快要落山的夕阳,尽皆归巢的海鸥,聆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苏宁静静靠在余长的肩头,享受着温馨和甜蜜。
“嗯!”苏宁淡淡回应。
“等我和董事长谈完,我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回红河好么?”余长理了理苏宁耳边的青丝道。
“嗯嗯!”苏宁甜蜜地回应了一声,随即道:“等你找完董事长,一定要来接我,我刚好有件事,也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不可以现在说?”
“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我,不可以食言,好吗?”苏宁说得很认真,生怕余长反悔似的。
余长淡笑一声,主动搂过苏宁的肩头,道:“好,我答应你,等我找过他,就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