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宁淡笑一声,象征性地抓了一两颗,而余长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个红薯,道:“我家的红薯,可甜了可香了,你今天有口福。”
柴宁的家在大城市,长那么大似乎第一次来乡下,因此对余长的家格外好奇,左看右看,再看余长烤红薯的模样,娇笑一声道:“红薯是这样烤的么?”
只见余长将整个红薯放进燃尽却又带有热温的柴灰中,又将炭火覆盖在上面。
余长笑道:“城里有城里人烤法,乡下人有自己的烤法,不过城里的烤法不香,失去了红薯应有的香甜,你看我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是原汁原味了”
将红薯埋于柴灰之下,有利于红薯本身均匀受温,同时柴灰有助于锁住红薯应有的香味,炭火之香可以完全融入其中,比之城里面采用电烤的方式,不是香甜多少倍。
当然,和红薯本身的质量密不可分,一般而言,红土或者黑土种植出来的红薯都比较甜,而沙土或者黏土就反之。
余长的家是老式的砖瓦房,支撑是用木头代替钢筋混泥土,里屋是客厅,两人所在的位置农村人称之为天井,在南方很多农村,根据地形都是这种设计。
柴宁缓缓点头,好奇地打量着余长的家,道:“你家的造型还挺新奇的!”
“是吧,第一次见?”余长问道。
“嗯,以前去旅游,见过类似的建筑,但那都是给游客观看的,少了烟火气和人文情怀。”
余长道:“那是,总结得很到位。”
。。。。。。
余长家门口有一棵数十年的老树,风一吹,上面的银霜纷纷飘落,从房子的门缝中袭来,吹起了柴宁的青丝飘荡。
她下意识缩了缩娇躯,双腿并拢,背脊微挺。
余长一笑,道:“我们老家就是这样,以前盖房的时候为了通风方便,特意留了缝隙,夏天挺凉爽,但一到冬天,寒风飘进来,不习惯确实挺冷。”
柴宁嘴角挂笑,她穿着厚实的毛绒大衣,除了手脚有点冰,身体其实并不冷,看了一眼余长道:“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会不会惹叔叔阿姨不高兴?”
余长笑道:“怎么可能,我爸妈都是淳朴务实的农民出生,没有城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人来,他们别提有多高兴。”
“真的?”
“自然是真的。”
看着余长烤红薯的模样,柴宁有点想笑的冲动,但饶有深意看了一眼,还是忍住了,道:“你看你,烤个红薯,弄得到处是灰层。”
余长道:“没办法,老家都是烧柴火,有柴灰很正常。”
随着两天的聊天,柴宁心中的紧张和异样感渐渐消除,眸光落于鲜红的碳火之上,映入眼帘的是那漫天的星辰闪烁。
对于柴宁的到来,余长一家几口都异常开心,两老忙出忙进,在厨房中商量着如何做这菜,如何做那菜。
闻听两人的议论,柴宁微微一笑,道:“叔叔和阿姨,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余长应了一声,笑道:“那是,她俩是我们村的模范夫妻。”
说着将已经烤好的红薯从火炉中抽出,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掰开成两半,瞬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柴宁不禁叹道:“好香呀。”
余长放下其中一半,又将另外一半剥皮,用力吹了吹,又用纸巾包着递给柴宁,道:“饿坏了吧,来尝尝,小心烫。”
柴宁道:“谢谢。”说着接过红薯,轻轻咬了一口,叹道:“好香呀,确实比城里面烤得好吃。”
余长一乐道:“那是,都是自己家种的,喜欢你就多吃点。”
柴宁可能真的饿坏了,小半截红薯被她很快消灭,余长再次递上另外半截,柴宁用手中的纸擦了擦手,道:“不要了,吃不下了。”
余长知道柴宁的矜持,也没有再客气,自己剥皮后,三嘴两嘴便吃了下去。
按照农村的习俗,有客人到家里来,娘父母在餐桌上都会夹菜给客人,这是表示热情好客的意思,夹得越多,也就表示越热情。
余长没有强求柴宁再继续吃,是因为待会儿他的父母可能会轮番夹菜,现在如果柴宁吃饱了,待会儿吃不下,会有些尴尬。
吃下红薯,又烤了会儿火,寒意散去,柴宁起身,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余长道:“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
柴宁脸色稍稍红晕,道:“第一次来你家,也不知道带什么,带了几瓶酒给叔叔,买了些补品给阿姨。”
看着她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余长心中暗自咋舌,心道:“柴宁真的挺细心,这种细心应该是工作的经验带来的,所能做的几乎面面俱到,毫无挑剔。”
“行,既然带了好酒,那待会儿尝尝。”
余长知道柴宁带的酒以及其他年货,价值都不便宜,但他也并未客气,柴宁对他的好,他会用另外的方式进行补偿。
不多会儿,余长的父母已经做好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张桂芬出来喊道:“姑娘,小长,吃饭了。”
余长笑笑,道:“走吧,洗手吃饭。”
说完余长从热水壶中倒出热水,道:“来洗洗,刚才吃红薯,将你手弄脏了。”
和余长的父母同处餐桌,柴宁稍稍有点紧张,这种紧张无关于工作和人生经验,反而如新媳妇第一次见公公婆婆那般,心中拘谨,羞之于色。
余长打开了一瓶柴宁带来的酒,是飞天茅台,年份是o9年的,市场价格不便宜,应该在3ooo元左右。
当然,虽知酒的价值,但余长不可能在父母面前说出,那样两老反而会有心理压力。
“爸,今天我们喝这个。”又看了柴宁一眼,道:“一起喝点?”
柴宁脸色一红,道:“待会儿还要开车,酒不喝了,你陪叔叔喝点。”
余长还未说话,余建军便道:“开车,开什么车,大过年的,就在这里玩儿,虽然这不比城市里,但也不差。”
柴宁解释道:“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