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姜手一僵,端的茶差点泼出去。
她涩然道:“这未免太过了。皇兄其实也没有做太多的错事。他只是心魔难解。”
裴千重摇头:“正因为他心魔难解便不是从前的七皇子,也不合适当天下的明君。”
“再说,从他决定让魏家和铁云军不归朝的那一刻起,这一局已经无解了。”
魏无姜听了心中黯然。
自古以来权力之争哪有两全的办法?从来只有一条路:一决生死。
她又问:“母后和皇姨怎么说?”
裴千重道:“母后说,做错事都得承担后果。皇姨倒是说,她可以将武琮礼带走,不再让他出现在世人面前。”
魏无姜轻叹:“皇姨想得太简单了。”
裴千重点头:“是,母后不让皇姨这么做。”
他顿了顿:“过两日挑个好日子,就让武琮礼写出退位诏书,禅让给十一皇叔。”
魏无姜微怔后大喜:“好,十一皇叔一定是个好皇帝。”
裴千重微笑:“是。有他在,各方都服气。文官觉得他代掌政事的时候仁德宽厚,武官觉得他亲自出征过必定会更加体恤士卒。所以,这是两日里各位大臣和名门望族商量后一致同意的。”
魏无姜听到这里由衷高兴起来。
裴千重又笑道:“所以十一皇叔几日后就是新帝,而皇姨就是新后了。”
“啊!”这下魏无姜喜得站起身来。
她激动得团团转:“十一皇叔和皇姨能成亲了?他们早就该成亲了。哎……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说完想起什么,对殿外高声唤来春翠和翠翘。
“快!赏!今日是大喜之日,阖宫的宫人都有赏。”
春翠笑了:“公主这三日天天有赏,今日又是为了什么赏?”
魏无姜高兴得脸红:“不能说,不能说。你随便找个由头就拿银子赏。哎,我得找母后和皇姨说说。”
翠翘笑嘻嘻道:“太后娘娘和慕娘娘早就偷偷出宫说要郊外游玩呢。现在可能不在宫里。”
魏无姜愣住:“怎么都出宫了??”
翠翘笑嘻嘻道:“奴婢也不知道,就是送点心的时候听见景源宫里的张嬷嬷说了一嘴。张嬷嬷说是慕娘娘嚷嚷说以后没机会了,非要闹着出宫玩。”
魏无姜听了不由笑了。
一想到肆意洒脱的慕千羽要穿戴上沉重的凤冠凤袍主理六宫,就觉得莫名喜感。
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挥手让春翠等下去赏宫人。
裴千重知道她心思,又加了一句:“本来皇姨是不答应当皇后的,急的十一皇叔甩了一堆大臣们跑到景源宫求了一个时辰。”
魏无姜一想到这个场景实在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十一皇叔怎么求的?跪搓衣板还是抱着皇姨的腿叫姑奶奶?”
裴千重忍不住笑了:“谁也不知道十一皇叔是怎么求的,只知道他出来后对众大臣们说要让他当皇帝可以,但后宫只能有一位皇后,每年选秀都不许办。”
“朝臣想往后宫塞女儿,门阀贵族想要把适龄女儿丢到皇宫当养女的,也统统不许。起码他在位一天就不许。”
魏无姜边听边笑,笑得嘴巴都酸了。
她捂着肚子问:“大臣们都答应了?”
裴千重点头:“嗯,都答应了。不答应不行,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再说,就皇姨那个脾气,谁家不要命的敢把女儿放进宫里和她争宠?”
“皇姨的脾气可是一点就炸,手里的长剑可是见过血的。”
魏无姜笑着道:“那是。当初皇姨可是一人一剑杀出皇宫重围打开东门。这份魄力不是哪个人可以轻易做到的。”
两人说完,顿时又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