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你倒是说呀!”
小云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干脆把手在屁股后面抹了一把,然后拿给桑秀兰看。
桑秀兰看到小云手上抹了鲜红的血,心里明白了几分,她转过小云的身子一看,屁股后面红红的一片。
桑秀兰捂着嘴笑了。
“妈,你还笑?”小云急了。
桑秀兰说:
“你天天和你姐一屋睡觉,她没和你说过?”
“说啥呀?”
桑秀兰一看,小云一点都不懂,干脆自己说吧。
“你呀,这是好事,从今天开始你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少女了。”
“那就天天出血呀!我不要长大,我不要……”
“哪能天天出血呢?”桑秀兰找出干净的裤子和内裤,打来热水,又拿来卫生巾,像个耐心的老师一样一步一步教着小云,还告诉她以后再来月经的时候要注意保暖,不要碰凉水。
那年夏天,小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镇里的初中,一家人高兴极了,桑秀兰还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买了一条大鲤鱼给小云庆祝。
饭桌上,桑秀兰说:
“希望我们小云像这条大鲤鱼一样跳出农门,将来端国家的饭碗,为我们家扬眉吐气。”
此时已经在服装厂上了两年班的小丽也拍拍小云的肩,装腔作势得说:
“是啊,小鬼,咱们家出人头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老姐我是不行了,只能做你的后盾。”
李怀民看着小丽那没正形的样子,说:
“你要是上学有小云一半用功,也不至于初中上完就上不了了。”
“唉,爸你知道吗?上学是需要天分的,光付出不行。我看见那些化学方程式和物理题都头疼,一点也绕不过弯来,还有那个英语,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我就是天天看到后半夜能管事吗?”
小云看姐姐的表情有一些失落,就说:
“上学不好也没事,姐,条条大路通罗马,老师不是说了嘛:36o行行行出状元,你在服装厂好好干,没准将来还能做个服装设计师呢!”
桑秀兰说:
“啥服装设计师呀,她在服装厂是流水线。裁剪的师傅只裁剪,上袖子的只上袖子,安口袋的只安口袋,你姐是剪线头的,光干这一种活,在服装厂呆上十年,回家也只是会剪个线头。”
“姐,啥是剪线头?”小云问小丽。
小丽说:
“就是把做好的衣服上多出来的线头,一个一个全剪掉,收拾干净,然后才能打包货。”
“哦哦,做这个工作可是需要耐心。”小云说。
“姐,我看大队部门口新贴了一张告示,招学裁剪的,你抓个空去学学,回来趁着在服装厂上班,你跟老板说说也不能光剪线头呀,你都剪了两年了,你要求调到别的岗位上去试试呗,这样做熟了一样就换一另一样,慢慢不就都会了吗?再说了,你还可以在家里给我们做做衣服呢,不也可以练手?”
桑秀兰和李怀民对视了一眼,觉得小闺女这个想法确实很好,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出息人还真不一定非得上好学,那么多没上学的孩子只要有个一技之长,将来也能养活自己。
桑秀兰娘家二伯就是个打铁的,又脏又累,但是人家就靠这一门手艺活了一辈子,打出的铁具既轻巧又好用,活儿细致,每件都堪称佳品,直到七十多岁还退不了休。
只不过打铁这门技术现在是用的少了,但是人人都要穿衣服,做衣服永远都不会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