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光,拉开包厢房门,陈默群把绑好的佐藤贤二提溜到法国军官的面前。
法国军官又是大吃一惊,随即把枪口对准了陈默群三人。
“别动!别动!到底生了什么情况?”
法国军官大声呵斥着,本能地将枪口对准陈默群三人,并后退几步,时刻保持在安全射击距离之内。
陈默群带头举起双手,作出服从和没有攻击的姿态,同时朝甬道里大声呼唤杨崇古的名字。
“杨老弟,请你出来帮我们翻译和做个见证。”
……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传进了包厢里,扎进了杨崇古的耳膜内。
杨崇古无法置身度外,更无法装聋作哑,只好走出包厢,给他们翻译。
陈默群先制人地解释道:“这四个临工心怀不轨,企图入室抢劫,躺在地上的是第一个潜入的……已经被我们给制服。”
陈默群不想节外生枝,竭力掩盖事实背后的真相,避重就轻地把突事件定性为普通的刑事案件。
“哦。”
法国军官听闻此言,轻舒了一口气,随之放松了警惕,“既然这样,那你们有没有受到伤害和财产方面的损失?”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你们是否需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不需要。”
法国军官把枪口重新对准了四个临工,对陈默群说道:“我们暂时将四个凶犯羁押起来,上岸之后送到法租界巡捕房里作进一步的审查,如果你们要是改变主意的话,还可以到那里去申诉。”
“太感谢了,我们已经表明了态度,不再需要申诉了。”
陈默群控制着事情向好的方向展,不想牵扯太多,只想快登岸离去。
法国官兵随即押着四个临工朝甬道尽头走去。
……
十六铺码头上。
在昏黄的十六铺码头,清晨的宁静还未被打破,仿佛时间都在这里缓了下来。
然而,往码头的主干道望去,远处的朦胧中,两辆黑色的轿车像矫健的野马,驰骋而来,掀起了一阵微尘。
它们咆哮着,加、再加,仿佛与时间赛跑。
路边的树叶被疾驰的车轮无情地碾过,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迷离的轨迹,像是被撕裂的晨雾,纷纷扬扬地回归大地的怀抱。
紧随其后的是三辆军用卡车组成的铁骑,载满了全副武装的法租界巡捕士兵。
他们的目光坚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清晨的码头上,预示着即将上演的一场大戏。
进入码头之后,车队丝毫没有减,呼啸着奔向其中的一个码头口岸。
两辆轿车里面,分别坐着中央捕房的法籍董事欧文和华人总巡长郑啸林。
轿车刚一停稳,一身戎装的欧文从里面走下来,望向缓缓靠岸的游轮。
站在身侧的郑啸林,则是有序地指挥着一个班的巡捕,驱赶着口岸的路人,随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警戒圈,维持着登岸口的秩序。
其余的巡捕则是站在栈桥的两侧,持枪肃立,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
而在口岸不远的左右两处角落里,灯光虽然暗淡恍惚,却同样能够看到早已各自停放着两辆黑色轿车。
几辆轿车之间,间隔大约相距百米,似乎并不是一路人。
实际上,每辆轿车里面,都是隐藏着高度警惕的便衣特工。
分别是前来接应陈默群的复兴社便衣和虹口区的日本特工。
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法国人带着武装部队突然赶来,而且是直接奔向即将靠岸的法国游轮。
两方人马都是深感不安。
难道游轮上的自己人遭遇了不测?
忐忑之间,双方各自派人上来打探情况,但都被外围的巡捕无情地拒挡在人墙之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