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大部队的紧张气氛并没有打乱木桥的搭建工作。
在方指挥使有条不絮地指挥下,工程的进度反而因此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到了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座横跨大河的坚固木桥便已经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后方的禁军斥候已经和出现在警戒范围内的北狄斥候小规模交手了四五次。
尽管对方一直在努力试图靠近赵毅大部队所在,可是早已有了准备的禁军让北狄斥候小队几次尝试都最终铩羽而归。
双方之间爆的战斗有来有往。
即使是北狄最为精锐的士兵之一,在赵毅所部有了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这些北狄斥候最终也没能够在禁军手中讨到什么好。丢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只能无奈选择撤退。
不过对方斥候的撤退却并没有给赵毅等人带来丝毫的好心情,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在对方撤退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北狄大部队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大人,渡河的木桥已经全部搭建完毕,方大人通知大部队即刻起便可以开始渡河!”
木桥搭建成功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被转递给了赵毅,正和众军官在一处高地上商议军情的他顿时大喜,“快!快!快!立刻按照既定方案开始渡河,给老子以最快度渡过去!”
军情紧急,北狄大军随时可能出现,众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赵毅刚一下令,众人便立刻领命而去。
渡河计划早已安排妥当,很快大军便开始逐步有序渡河。
于此同时,距离渡河点不足二十里的地方,北狄的前锋已经出现在了禁军斥候的眼里。这一情况立刻便被第一时间传递到了大后方,让原本就已经紧张万分的渡河行动更是平添了几分慌乱。
由于是临时修建的木桥,在保证坚固性的同时根本没有考虑护栏这些奢侈的保护措施。
这一慌乱,难免就有人出现突状况。
就在李愚他们前面七八米的桥面上,三四头驴子一时受惊,驮着上面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摔入了滔滔的河水之中。
近在咫尺的李愚看得十分清楚,在湍急异常的大河之中,驴子和人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仅仅十几秒过后,三人便连人带骑坐的驴子一起统统消失在了滚滚的大河之中。
“阿愚,小心!”
胡子现李愚坐下的驴子走歪了,赶忙上前一把控制住驴子的缰绳。
这时听到提醒的李愚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的他距离桥边也不过只剩下了区区一米左右,如果不是胡子反应及时,只要驴子再往前走上两步,他自己也怕是要步了之前几人的路。
回过神来的李愚赶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坐下的青毛驴,紧跟着队伍快从桥面通过,不再敢有丝毫一点分心。
“大人,北狄前锋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十里,转瞬即至。
让下官带着马军的兄弟们冲一把吧,如此好为大部队再争取一点时间!”黄维看着远处大队骑兵来袭所扬起的滚滚尘土,对着自己身旁的赵毅说道。
“不必!我们是客军,如今敌方情况战力皆是不明,冒然交手我们只可能白白损兵折将。既然眼下全军人员马上就要全部通过木桥,剩下的几千匹驴子就是留给他们又有何妨?
众将士,听我命令!由我和亲卫队断后,其余人等立刻抓紧渡河!”
赵毅的命令即下,留在南岸防备北狄的马军便不再犹豫,立刻有序地踏上了木桥。很快千余马军和后撤的斥候便通过木桥顺利地后撤到了大河的北岸。
至于赵毅和他的亲卫队则直到北狄前锋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两里的时候才开始行动,不过赵毅和亲卫队却是故意放慢了马。待到对方前锋追至桥头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才将将全部渡过大河。
落在最后的几名亲卫甚至人人背后中箭,如果不是铠甲坚固再加上距离足够远,这几人今天怕是要折损在当场了,不过如今终究还是顺利地渡过了大河。
“兄弟们,懦弱的南朝两脚羊就在眼前,让我们冲过去把他们统统杀光!杀啊!”
见赵毅等人刚刚渡过大河,根本没有时间去摧毁桥面,北狄领兵官心中顿时大喜过望,没有任何犹豫便指挥着自己的部下便往木桥冲去。
只要自己能够在对方反应过来毁去木桥之前冲到对岸,那剩下的对于他们来说了不过就是又一场轻松的一面倒的屠杀。
至于对面的南朝军队是否有能力在他们冲过去前毁掉大河上的木桥?
看看前面那几十个惊慌失措拼命逃窜的南朝马军,北狄领兵官心中便已在第一时刻否定了这一可能。即使先前双方斥候间交手互有损失,他觉得也不过就是对方以多欺少罢了。
这几年在整个北地,他就压根没有见过像样的南朝军队。以前传闻中的南朝精锐禁军,在前不久的连续两次歼灭战之后,让他看来也完全是名不符实。
如此懦弱的两脚羊,还有什么值得他担心的?
唯一可虑的就是对方跑的太快,让他白白错失了又一场白捡的战功。
由禁军搭建的木质桥面尚算宽阔,再加上北狄骑兵出色的控马技术,百米多长的桥面之上一瞬间便挤满了数百名北狄骑兵。
尚在佯装逃命的赵毅回头看到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隐隐的微笑。只见他在马背上弯弓取箭,对着木桥的方向就是势大力沉的一箭。
特殊形制的箭头破开空气的同时,出一声清脆的笛鸣声,就是这一声箭鸣声让北狄领兵官心中一惊。可惜数百高奔跑中的骑兵拥挤在狭窄的桥面之上,根本不可能允许他停下战马,相反只能加快马更快地向着桥头冲出。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距离冲过桥头仅仅不过只剩下了最后的十米。
只要冲过这最后的十米,北狄领兵官有信心绝对不放走一个的敌人。然而就在此时却异变突生,脚下原本坚固异常的木质桥面猛地突然向下一沉。
然后伴随着连续不断的“咔咔”声响起,由禁军不久前刚刚搭建的整个桥面从头到尾统统瞬间解体坠入了河水之中。
至于桥上的北狄骑兵?也皆是统统一起摔入了大河之中,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甚至因为过高的马,跟在后面的一些北狄骑兵刚刚想要控制坐下的战马停下,可是却依然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同伴强行连人带马一起推到了河里。
直到白白再次损失了十几人之后,整支北狄骑兵才终于在南岸残存的桥头前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