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只是看一眼,许适意就猜的出来——是上次说的簪子。
“给,阿意冰雪聪明,应该不用我说就知道是什么了吧?”沈趁摊着手,眸子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许适意含笑,伸手拿过,分量不是很重,轻飘飘的,有一部分因为一直捏在沈趁手里,还有点温度。
她指尖摩挲一下盒子,抬眸问:“就要回去歇下了么?”
沈趁脸上带着些绯红,往前了一步,淡淡的酒气才飘进许适意鼻息之间。
她喝酒了,许适意有点介意。
沈趁不知,她凑近只是为了和好好看看许适意,和她道别。
“阿意好好歇息,明日再见。”
许适意张了张口,又想到自己无权过问喝酒的缘由,就算是心情好,小酌几杯也无不可,就又把话咽下去,点点头。
“好,明日再见。”
沈趁心满意足地走了,她只是多喝了几杯,并没什么醉意,因为谢灼说,丛磊收到京城的指示,要尽快带着先帝的手谕和赵小蝶进京,他们最多再留五天,就要离开了。
那阿意呢?是否要和自己同去?
沈趁不知道,她只是入神地想这个问题,想的多了,离别的愁绪莫名其妙就涌上来,不得不多喝几杯借以压制。
天光大亮,许茹即便是哭喊上吊,也没能改变许承林的主意,母女二人最后不得不顺从一众婆子的操持,把哭得嗓子哑的许茹送上花轿,被笑得猥琐的王田接走了。
一路上,王田听着轿子里传来的沙哑哭声,分外不耐,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这不是晦气?
他气得狠狠踢了一脚轿子,骂骂咧咧:“别哭得老子心烦!妈的。”
哭泣声戛然而止,轿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
众人行至日中,前边的路愈窄,远处黄土满天,不知是原因。
王田催马上前,远远看着似乎也是一伙人,若是以往他一定会早早避开,可是如今他是“许府的二女婿”,在这凤城还不是横着走?
于是他叫停众人,偏要等着对面的人来了,叫他们乖乖让路。
不消片刻,一队穿着朴素的人便拍马而至,为的是个长相端正的男子,约有三十岁,一脸的严肃相,见了眼前的花轿,无甚表情。
倒是他身后的人,朝王田厉呵道:“什么人挡路,还不快让开!”
王田一听就来了脾气,挺着肚子道:“你们是什么玩意儿,也敢让我给你们让路?”
为的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倒想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田气不打一处来,“我可是许家的二女婿,这轿子里的人,就是许家的二小姐。”
男子思索一阵,凤城的许家,该是丞相家里的亲戚,若是沾边当是不好惹的。
他想着还有任务,便不做纠缠,“既如此你便先过去吧。”
领头的已经这么说,其他人不满也不好反抗,纷纷让开路。
王田还是长这么大头一次耍威风好使了,心里的膨胀感史无前例地扩张,鼻孔朝天道:
“这就完了?你耽误了老爷我的吉时,让开就完了?”
男子不耐地看着他:“你待如何?”
“给我赔个不是,再赔我银子,喊我声爹方可过去。”
男子怒极反笑,他按住身后想要动手的手下,拍马往前几步,达到足以能用剑割破对面这人喉咙的距离,方才停下。
他眼眸微眯:“叫你什么?”
王田得意洋洋:“喊我爹……呃!”
他的神情卡在话即将说出口的一瞬间,喉咙被剑尖划破,整个人僵了一秒,从马上突然栽下,血顺着地上黄土的纹路,蔓延开来。
男子朝他吐了口唾沫:“去你爹的!”
忽然的变故把轿夫们吓得四散而逃,一时间黄土飞扬,连地上的血都被盖住了。
男子收了剑,眼神示意手下将其他人都杀了灭口,正欲离开,却见轿子里的人跌跌撞撞跑出来。
她穿着大红喜袍,一张脸涂得柔美艳丽,此时垂着泪,楚楚可怜。
许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眼前男人的衣摆——他骑在马上高出不少。
“英雄救救我!”许茹哭喊着:“求求英雄收留我吧,便是当牛做马我也情愿!”
男子有些楞,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的美娇娘,心头热是不假。却不知美娇娘并非柔弱,她如此示弱求救,不过是因为一眼看出他的剑并非凡品,赌注攀附罢了。
再回许府也是被人压制,去王田家更不可能,现在王田已死,她左右都是要嫁给一个人的,不如赌一把!
男子在马上凝视她,只思考了一秒,便弯下身,在许茹的惊呼声中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软玉在怀,他高兴地生理反应都起来了,大笑着抱着怀里的人离开。
“将军我今日便成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