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是正在被收拾的纷乱战场,屋里是跪了满地的残兵败将。
相拯端坐着,自上而下睨着这些被炸的衣甲破碎的士兵:
“你们是什么人的部下。”
众人一抖,领头的看看左右,战战兢兢出声:“回,回陛下,我们是……中坚将军任的部下!”
此话一出,相拯唇角微勾,去看太后时,后者早已脸色铁青。
他全当没看见,冷笑:“是吗?还不把前因后果尽数交代?!”
回话的人欲哭无泪:“前几日任将军命我们在此设伏,做了陷阱,埋了火炮。末将并不知道是要……再者,任将军下令,我等也不敢违抗啊,陛下饶命!”
沈趁立在一边,瞧着这些人凄苦的表情,不欲再看。
相拯的目标就是任,既然这些人已经把他供出来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任现在何处?”
回话的士兵拜倒在地:“小,小人不知,该是回京了吧。”
“传令下去!春猎继续,丛统领,任还须你亲自缉拿。浸影于猎宫附近搜寻,务必将此人捉拿!”
“是!”
……
许适意正看着医官给江春随包扎,她的右臂被匕刺进一大截,此刻哪怕是扎得严严实实,还是能看到层层渗出的血色。
温云开的眉头就没解开过,一直到医官离开,才温声道谢:
“多谢你替我挡下,可有其他不适?”
江春随不是第一次受伤,这种程度的也不是特别需要她在意,只不过却是头一次有人关心,顿觉羞赧,使劲儿摇头,
“无碍,无碍,是我该做的。”
温云开见她逃避,拉住她的另一只手臂,把自己讨来的药递给她。
“这是我们荣国公府的金创药,对刀伤剑伤有奇效,你拿去用,早些痊愈。”
江春随看着那个不便宜的瓶子就不敢接了,连连拒绝,最后恨不得藏到许适意身后去。
许适意好笑地看着她们两人拉扯,笑着摇头,做主帮江春随应下。
江春随的窘迫愈明显,紧张又有些胆怯的样子,温云开看了忽然有种熟悉感。
尤其是和那双黑眸对视的一瞬间,里边的惊吓神色令她想起那个偷了护身符的女贼!
温云开眸子微眯:“意儿,我为何几次见她,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此话一出,江春随下意识挺直脊背。
许适意看看神色紧张的江春随,再看看盯着江春随不错眼的温云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温云开也并不是真的要许适意回答,她起身走到江春随面前:“你和我是不是见过?”
江春随根本不敢看她,她下意识捏着被自己藏在口袋里的护身符,梗着脖子不说话。
她的肤色在温云开的凝视中逐渐变红,变粉,最后整个人几乎不敢呼吸。
温云开还从未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笑吟吟看着她,兴味盎然。
她主动拉过江春随的手腕,把药瓶塞进她掌心,由此也瞧见和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掌心厚茧。
心中有一瞬间的怜意,温云开松开手:“本郡主给你,你便收下,不许拒绝。”
江春随实在受不了了,手心里攥着的药瓶似乎着了火,烫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便急急忙忙跟许适意行了礼就跑。
“夫人!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