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晓行夜宿,如此迅南下将近一个月,总算还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路程。
越靠近沈趁,许适意便越安心,她也觉得奇怪,有的时候安全感似乎也是实质,能让她距离越缩短,就越心安。
江春随一大早安排了早饭,又伺候了热水,这会儿正在马车边查看。
以往心里只装着一件事,工作进展得也快,但今天不同,从前一阵子听说温云开有一个娃娃亲开始,她就分外想见见那个娃娃亲对象。
是以这阵子她经常走神,并且温云开最近也有些不寻常,她竟然接连半个月都没有再找自己说话,无论是主动搭话还是不经意的,都没有。
江春随有的时候看到温云开松散的神色,就会感觉到她似乎开始把自己当侍卫看了。
这本是正常的,但以前都不是这样,所以她就觉得很不习惯。
车队启程,许适意坐在江春随护着的那边,帘子撩着,她一会儿看看绷着表情一言不的江春随,一会儿看看刻意扭在另一边看风景的温云开,不禁有些无奈。
思索片刻,许适意轻声唤:“春随。”
江春随霎时回神,垂应声:“夫人有何吩咐。”
“还有多远可达?”
江春随抖开地图:“按我们的度,约莫还要十几日。”
许适意点点头,看向温云开:“云开,你不是说坐着闷,不如……出去骑骑马,透透气?”
说起骑马,温云开就能想到上次春猎逃走的时候,被江春随抱着一路颠簸的感觉。
当时她两腿都磨破了皮,后来因为江春随总在马场,她心中起了好胜心,非要学会骑马,许适意也叫江春随教她,所以起码算是会骑了。
温云开接收到许适意眨眼的信号,点点头:“好啊,车里真是闷死了。”
江春随没敢看她,转头去看别人的马,没有闲着的,只好把视线放在自己的马上。
车轮停下,温云开下了马车,敲敲不太舒服的腿,见江春随牵着马过来,正要上去,就见江春随脱了外袍。
她一愣,下意识问:“你要干嘛?”
江春随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随手把外袍折了几折,如上次一样垫在马鞍上。
“郡主,如此软和些。”
面对温云开的时候,她总是话少,做得多。
温云开看看马鞍上的衣服,唇边带笑,抓着上了马,稳稳坐好的时候,果然软和些。
她心里高兴,面上也表现得明显,江春随见她哼起小曲,表情也松弛了。
许适意瞧着这两人,一个牵着马,一个骑在马上哼曲儿,莫名想到她的沈趁,也是如此纵容她,牵着她。
心里的思念重新泛起浪花,她一手托腮,想着之前叫人送去的信,不知到了没有。
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接自己。
如此又是十日,已经过了天擎关,就快要抵达大宣的边城,许适意提了一路的心总算要放下来不少。
入了夜,一行人在天擎关的城镇里落脚,许适意照旧命江春随去城中许家商铺打听消息。
江春随过了很久才去而复返,却带回消息——天擎关没有任何关于九王爷的消息。
许适意大惊——看来是他们被追上了,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到天擎关,在天擎关和上一个镇子之间的山路就被抓走了。
念及此,此处更加不是久留之地,但此刻如果贸然夜行,也不是稳妥之法。
许适意沉吟,最终又修书一封,叫江春随迅赶去边城,叫沈趁来接。
既然现在进也不行退也不行,那就只能在原地等,尽量把自己藏起来。
粮队需要几天才能走过的路程,沈趁她们没有辎重,要快上不少。到时候有她的保护,自己也能完全放下心来。
江春随送信必然度要比现在快上一倍,这一去一回,大概也是那几天。
江春随领了命便飞身上马,朝沈趁所在的雁囡关飞驰而去!
许适意等人则是在江春随走了之后,包下客栈的库房地窖等等地方,把所有的粮车全部藏进去,又花了大笔银子封店家的口。
剩下的,便只有忐忑地等待。
却说雁囡关的沈趁,收到许适意的第一封信之后,便心急如焚。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许适意竟敢自己带着粮车来,虽然有相拯和其余大臣帮忙打掩护,但有心之人但凡想堵住,总有法子逮到她的阿意!
沈趁赶紧把众将叫到正厅里,才交代完要走,便遇上了飞马而来的江春随。
这一听说许适意等人正在天擎关,还是这么个四面楚歌的境地,沈趁赶忙上马带着一队人赶过去,在路上边跑边听江春随说。
这边江春随才走,温云开便得了荣国公的回信,展开阅罢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