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车抵达雁囡关,把藏齐原本的打算彻底打乱。加上南国王频繁地传书催促,要求其夺回雁囡关,藏齐不得不屡次偷袭,却都被打回,两方干脆开始激战。
南国御花园内,南国王正与丞相曲衡忧心忡忡提起前方战事。
“听闻沈趁机智过人,用兵如神,手下大将也是个个勇猛非常。藏齐与她大战三场,两败一胜,却也丢了四座城!”
想起这些事,南国王恨恨地拍在木桩上:“真不知是我南国气数将尽,还是我南国无人!”
曲衡见状,上前献计:“大王莫要忧心,依我看,大宣虽然近几年因为内乱损了些元气,但毕竟还是几百年传承的底蕴,我南国才刚崛起,以一己之力自难抗衡。”
南国王叹了口气:“孤的妹妹,自幼嫁去大宣,好不容易熬到太后的位置,却棋差一着,终究还是兵力不足!可恨这沈凤国,竟然到如今也不曾吐露老皇帝的军队在哪!”
曲衡摇摇头:“那人一身铁骨,若真有那么容易松口,当年也不必偷偷送到我们这来。”
对一生为了谋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太后,南国王的追思也并无太多。
他从小就没见过这个妹妹,让她过去隐姓埋名也是父皇的意思。
如今身死,他感慨大业不成的遗憾,都要胜过妹妹去世的遗憾。
“你刚才说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大宣,难道是想联合渠康?”他问。
曲衡点头:“正是,渠康王胸无大志,只顾着眼前的安稳,却不居安思危。臣有一计,可叫渠康也不得不助我们对抗大宣。”
……
第三日,曲衡点了不少礼物,坐上马车,直达渠康。
使者通报渠康王的时候,他正和女儿在马场遛马。
“什么?南国的丞相曲衡?”
使者应声称是。
渠康公主埋青柳闻言勒住缰绳,叫使者暂且退下。
“父王,女儿听闻南国兴起战事,连破大宣两座城池,却又被大宣的扶阙将军打退不说,现在还反倒丢了自己的四座城,可是真的?”
渠康王叹了口气:“这南国王,野心昭昭,当年大宣的女帝将其打退三千里,因为还有些怜悯,才叫他留了些根本休养生息。可如今倒好,他竟还是想占领中原。”
埋青柳不太懂这些争斗,她和父亲一样,最不愿大兴刀兵,不愿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才偏安一隅,谁也不招惹,谁也不偏向,才成了这么多年互相牵制的局面。
三国之中,渠康最弱,不论是大宣还是南国,都不能得罪。
渠康王摇摇头:“此事先不说了,且去看看他此来为何,若是为了让我们一同参战,那就含糊其辞把人打出去。”
父女二人换过衣服,召见了曲衡。
一箱箱礼物被南国人抬上来,规规整整排列在地毯上,光看数量就知道价值不菲。
渠康王不解:“曲相国,此为何意?”
曲衡恭敬垂:“吾今日前来,是来向大王道喜的。”
“喜从何来?”
曲衡:“吾国二王子藏齐,想必大王也曾听说,日前曾到渠康,偶然见到娇羚公主,心生爱慕。回去之后茶饭不思,神思不属,这相思实在难捱,今日吾王特令吾来说媒求娶。”
渠康王闻言眉头紧锁——若是借钱借兵都好打,直接劝自己站队也好推脱,可这求亲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曲衡这态度,看来也是坚决。
权衡之下,渠康王先叫他坐了,才为难道:“孤对青柳最为宠爱,早就答应要为青柳寻一门好亲事,贵国二皇子虽有英明,可孤近日听闻大战连败,这……”
曲衡早知道他会说这个,当即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托词。
“唉,说起此事,也是大王子思念太甚,无心打仗。吾王亦知大王爱女心切,本不愿为此打扰,正是因为大王子真心求娶,才来商议。”
渠康王见状,只能再找个托词:“这婚姻大事,还要青柳答应才行。”
曲衡见状,侧侧身让出身后的贺礼:“这点贺礼便是送娇羚公主的小礼物,若公主答应,吾王说了,可许贵国十座城池,黄金万两,良田千顷,美女百名,更兼无数绫罗绸缎,当做聘礼。”
渠康王闻言简直要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东西,都快抵得上他半个渠康了,竟然只当做聘礼?
似乎看出他所想,曲衡姿态更低:“吾来此也是为了大王子的一腔爱慕,这些聘礼纵使再珍贵,能够换来娇羚公主的青睐,成全一对璧人,有何不值得?”
见他似有动摇,曲衡又添了一把柴:“贵国与吾南国都是小国,若能成为一家人,也就是多了一双臂膀,何乐而不为呢。”
渠康王沉吟许久:“此事孤还需考虑一二,相国可在孤这里暂歇几日,到时孤自会给出答案。”
曲衡心知此时不能着急,从善如流似的跟着使者下去歇息,渠康王独自一人面对这些礼物却犯了难。
一直到夜深,渠康王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后殿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