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一共有六户,除去林林散散的,整块买的也有三户。
这三户中,有一个目前还居住在临近另一个村落,只是暂时起了搬家的心思,不保证会不会临时反悔。
别的人品、诚信方面,不能只靠听村民嘴巴皮子上说。
起码大概的情况都摸索得差不多了。
李秀君捏着衣角,心中荡起阵阵涟漪:“谢谢三叔,我会注意的。”
对方习惯性的道谢,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掰正。
顾清明默默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温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大概四天后下午两点过来接你,实在搞不定,就等着我过来。”
除了爷爷外,三叔还是头一个这么宽慰自己的人。
点点头,李秀君把他推上车。
“知道了知道了,三叔赶紧回去吧,附近没装路灯,晚了怕是看不清路了。”
别看顾清明现在还有闲工夫在这叮嘱,平时除去来医院照顾李老爷子,其他时间恨不得能分个身泡在公司。
就算在医院,李秀君也时常撞见他站在楼道,手里的电话就没放下来过。
边朝车上去,还边嘱托了好多句。
直到吉普车逐渐离开视线,她忍不住笑出声。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三叔的操心病还是一样的重。
他们离开的时候匆忙,怕车上不好放,几乎只收拾了点必需品。
老屋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土炕边堆着一捆又一捆的柴火,烟熏的腊肉腊肠吊在天花板牵出的绳子上,旧的白炽灯吱嘎吱嘎地晃动着,照得里头昏暗不定。
一切都和离开时别无二致。
爷爷好像依旧坐在门口,怀中还揣着个烤红薯。
李秀君擦了擦眼睛,烧火,打水。
比起上辈子来说,爷爷现在能提前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们的生活彻底摆脱过去,已经算是人生大幸了。
简单洗漱完毕后,嗅着被子里熟悉的肥皂味,她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或许是处在生活多年的环境里,耳边响起公鸡的打鸣声,李秀君的身体就快意识一步,直接爬起。
直到接触到冰凉的自来水,才反应过来。
睡醒了趴回去也不现实,她索性刷完牙洗完脸,简单下了碟饺子。
在这生活了十多年,都还不知道打鸣的公鸡到底是哪户人家的。总能在早上六点准时开嗓,风雨无阻。
李秀君调了一碗酱油加小米辣的蘸碟,顺手拿出带回来的几件古玩,尝试如何修复。
如若能修复,价格就能在原来基础上翻个两三倍。不能的话,就只有打磨成别的饰品,同样也能拿去卖钱。
说到底,跟寻常的木匠铁匠,压根没什么区别。
本质上都是靠手艺混口饭吃。
一开始工作,李秀君立马投入在修复古玩里去,连饺子也顾不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