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许小馨看到那是李云,扑到床前,奋力地摇晃着妈妈的身体。
呼喊着:“妈~妈~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妈~”
她还没来得及见妈妈最后一面,妈妈怎么就舍得闭上眼了呢?
即便怨恨母亲害了父亲,可母亲是她如今最亲的人啊!
怎能就这样走了呢?
她不孝啊,不孝。
医生推开她,训斥道:“能不能安静点,病人还没度过危险期,需要休息。”
“嗯~我妈没死?”
“你还希望你妈死吗?哪有这种不孝顺的儿女?”医生气愤地骂道。
好不容易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保住了病人的生命,却来个盼着病人死的?
许小馨眼睛睁得老大,激动坏了,破涕而笑。
道:“不不不,不是的,我,我很开心,太好了,谢谢医生,我一定给您送大红包。”
“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医生警告道。
这里的到处都是摄像头,这女人想害他丢饭碗吗,真是的。
要送也要等到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才可以啊!
“姐,你别动云姨,让她好好休息。”王江轩提着一个装满物品的塑料袋,急匆匆地走过来。
刚刚医生说李云手术做完,一会儿就推出手术室,只要平稳地度过危险期就没事了。
他才放心,赶忙去外面买日用品,打算晚上在这里守着。
Icu病房,家属不可以进入。
许小馨听了王江轩的讲述,才了解情况。
母亲是逆行闯红灯被撞,肇事司机不承担任何责任,所以现在他们自己要承担全责,包括所有医药费。
好在手术顺利,只要等着母亲清醒就好。
另一边,西湖。
古月卿提早开完会,取了手机,安排好工作,急匆匆地订了西湖醋鱼,给许小馨送到了酒店。
然而房间空空,不见许小馨的人,打她电话也是关机,不知道又去了哪儿。
索性就在酒店里一直等,一会儿不见就好想她,他才现自己是这么的爱她。
一个本地座机打来电话,不认识,古月卿接通:“您好哪位?”
对方:“您好,请问是古月卿先生吗,我们是南道派出所的民警,请问张山是不是您公司的职员?”
“是的,请问他出了什么事吗?”古月卿问道。
想起早上开会的时候张山不在,莫不是老毛病犯了喝多酒惹事,被送派出所了?
对方:“是这样的,他出了点儿意外,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请您到广慈医院来一下,辨认一下尸体。”
古月卿一怔,张山的尸体?
——
医院里,许小馨整理着母亲的衣服,上面的大片血渍已经干了,变成黑褐色,看得许小馨头皮麻。
这么多的血流出来,不死也重伤了,好在手术顺利,希望母亲能尽快好起来。
王江轩掏出一份折起来的信纸,递给许小馨:“姐,这是云姨写给你的信,她就是要寄这封信,才在街上瞎跑被撞的。”
许小馨赶忙接过纸,打开来,满满的两页,还夹着一张建行的储蓄卡。
王江轩说道:“姐,我去买点儿吃的,不打扰你,你慢慢看。”
信他已经看过了,希望许小馨看完,不要哭得太惨。
许小馨知道王江轩是怕她尴尬,点了点头:“嗯,去吧!”
坐在凳子上,静下心来,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这封信。
“馨儿,还在怪妈不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死因吗?妈的确不想说,可是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妈找不到你了,心里实在是太难受太煎熬了,或许妈该让你知道真相吧!
你还记得,妈当初为啥和你爸离婚吗?妈不是受不了你奶奶的挑剔和你爸爸的大男子主义,对我们这些守旧的妇女来说,婆家人的为难,和过重的家务,并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儿,真正过分的事,是你奶奶要求我做的另外一件事。也就是从这件事起,就一步错,步步错了。
你爸和我结婚之前是倒卖文物的,那年月,干这个事情是违法的,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爸自然就会被人举报,那时候我们结婚才一年,妈妈刚生下你,你爸和他的三位同伙在你的满月宴上,被派出所的人用手铐拷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举报的。你爸他们一伙有四个人,都要被判刑,我到处东北西走得替他找关系,希望能帮他减轻罪行,直到找到了当年还是审判员的祁瑞麟。他说他可以想办法帮助你爸爸改判无罪,但是有一个条件,他看上了我的容貌,让我陪他睡觉。你奶奶回来看我脸色不好,问了原因,我实在没办法,就告诉了她老人家,于是她跪地上求我,让我救他儿子,我不同意,她就一把抢过你,说带着你一起死给我看,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了。后来不知道那姓祁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你爸的另外三个同伙判了盗取文物的重罪,而你爸却只确判了轻罪,交了三千元的罚款,就放回家了。”
读到这里,许小馨脑海中出现妈妈年轻时照片里那张出水芙蓉的脸,至今还有人说妈妈们是美人,那时候的妈妈,应该更美吧!
但更不敢相信的是,从小记忆中那位道貌岸然,一脸和善的祁叔叔,居然是这种人。
接着看:“当年,你爸爸回到家,知道了他的自由是我用身体换来的,气结于胸,性情大变,可是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祁瑞麟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我,因为你爸爸有把柄在他手里,只要他一个不开心,你爸爸还是会随时被抓进去。所以只要他需要,我就得随叫随到。直到你快上小学了,那姓祁的还是总找借口来咱们家,趁你爸不在的时候,就占有我。有时候你问我祁叔叔怎么没来给你送好吃的,我就意识到这个姓祁的已经让咱们家的人习惯他的存在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提出和你爸爸离婚并要你的抚养权,你爸爸知道亏欠我,也想让我摆脱这委屈,便同意了,只是你奶奶怕他儿子再有什么闪失,一直纠缠着我不让我离婚更不让我带你走,说我狠心放弃他儿子不管,到处败坏我的名声,但我还是和你爸爸离了婚,法院考虑到我没有固定收入,也没有住处,把你判给了你爸爸,但好在离婚后祁瑞麟才没有再找过我,果然也就这样平静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