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不足以照亮房间,只隐约告诉稚宁,这是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是密闭的空气不流通,踏进去立刻会觉得憋闷,压抑感横生。
“开关在你右手边,自己打开。”
稚宁照做了。
事关三年前的旧怨,她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生了什么。
向家凭空消失,不是薄瑾屹做的,就是应珣,现在又或许连池昼也牵涉其中,池昼也是能做出这些事的人。
她想知道是谁干的。
然而灯光亮起的瞬间,满身的惊悚丝毫不亚于上次在顶楼。
稚宁看到了一具枯黄的骷髅。
那曾是一个鲜活的人,不是道具室里人工合成的道具,墙面四周以及房顶,还有陈旧的黄符,不知道是想困住什么,还是想要死者不得安宁。
“不打个招呼吗?向小姐等这一天等了一千多个日夜。”
稚宁恶寒横生,瞳孔震颤,“她、她是向慈?”
“如假包换。”
薄瑾屹把她往前推去,逼她上前,看清更多细节。
稚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抵抗,可薄瑾屹铁了心让她向前。
两人距离骷髅越来越近,薄瑾屹阴恻恻道:“我亲手剥了她的皮,剔出的这具骨架,七零八落的骨头,拼了我足足一整夜才重新让她站起来。”
“活着时折磨得有些狠了,骨头断了不少,有部分还碎成了渣,啧……”
回想这些事,薄瑾屹似乎很烦,并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感,只表现出嫌恶。
“她的肉,狗都不乐意吃。”
“不过也能理解,整整三个月,肉都烂完了,畜生也爱吃新鲜的不是吗?”
“当年她一见我就知自己东窗事,连骂一句都不敢,不停求饶,说要以死谢罪,亲自下去和你道歉。”
“稚宁,她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我那时不知你在躲我,哪肯让她去扰你清静。”
“她想死想疯了,不像你,虚张声势,她连牙齿都能利用上寻求解脱,这才是求死的人会有的模样。”
稚宁一言不,他又在暗指嘲讽她上次割腕的事。
换做从前,稚宁一定会深骇于他的诡谲心思,生出被羞辱的痛恨,她做什么他都能先于她成功之前读懂她的心思,巧加利用,化为囚禁她的桎梏。
可稚宁再傻,也察觉到了自己最近的异样。
接二连三想死的念头总会不期然冒出,她知道自己病了。
上一次割腕,是她想要逃跑,但从今往后的下一次,或许就是真的了。
死亡的解脱,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
她害了那么多人,哪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她噩梦里的一切,在她看来,是早晚会生的事。
可能她死了,薄瑾屹就会放过他们。
他就这么误会下去吧,让他觉得她不敢死,最好任她再割一次腕,看她泡在血水里,冷眼旁观,心理期待戏弄过后对她冷嘲热讽。
省得断了她死路。
被他针对上,是一辈子难以摆脱的阴影。
“稚宁,我告诉过你,在我手里,想死很难。”
薄瑾屹气轻缓,仿佛在告诉她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绝食,我可以给你注射针剂吊命。”
“割腕、抹脖子,在此之前我会收了你所能看到的全部尖锐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