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天枢,唐云意被迫退了回来,身体僵硬,一步一步往后。
“唐……”
封令月看到苏屿,立刻挡在唐云意面前。剑横于胸前,右手握着剑柄的指关节泛出粉色的光泽,眼神如虎。苏屿每往前一步,她的剑就出鞘一点。
苏屿只扫了唐云意一眼,眼神越过他,落在付离的身上。
“我还以为你死了”,苏屿的语气淡淡,无悲无喜。
唐云意和封令月同时松了一口气,侧身让苏屿过去。封令月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当官的阴险狡猾。
“大幸,没有死”
苏屿却大笑起来。伸出手去拍付离的肩膀,“能在九门楼手下逃出生天,你是第一个”
付离苦笑,“你没有现我苍老了几岁?”,九门楼的吸功大法,一下子让他老了几岁。他至少要花上一年半载才恢复过来。
“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之中的大幸”,付离微微移动肩膀,苏屿神色一凛,知道付离在担心什么,“你带人越狱,确实使金灵卫陷入舆论的漩涡当中。三法司天天要胁统领把你交出去”
付离猛然退后,手按住刀柄,眼神锐利如鹰隼,汗毛倒竖,警惕起来。“你是来抓我?抱歉,我不能跟你回去”
苏屿一脸受伤,失笑道,“付离,你为了唐云意,也要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是,云意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失去他”
相隔几米之遥的唐云意大受感动。果然是好基友,不,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出乎意料的是,苏屿没有为难,“只要我大吼一声,附近的金灵卫都会出现。但你我兄弟一场,你好自为之吧”
苏屿挥手让三人离开。封令月“受宠若惊”,忙不迭失地抓起唐云意的手,迅离开,付离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苏屿的提醒,“小心点,九门楼已经出动”
付离转身,朝苏屿点头,表无言的双眼里饱含感激之情。接下来,他们要去找刑部,自证清白。
黑夜就像一块宽大无比的幕布笼罩下来。京都的街道由清晰变模糊。
封令月带着唐云意冲到街道忽然找不到路了。清冷、反射的光线的石板路上,云雾弥漫。
封令月挠着头,焦躁不已,“我明明……记得往左走了,怎么又回到原处了?”
唐云意环顾四周。虽然一切都令他匪夷所思,猝不及防,好在他心理素质强大,很快接受各种怪异的设定。
“我们应该陷入迷阵了”
封令月惊恐,眼神里弥漫恐惧,“我们遇到九门楼的刺客了”
九门楼出手,百无一失。
“未必”,唐云意冷冷的盯着云雾中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佝偻的背脊,步伐缓慢的从云雾中出来。
布满沟壑的脸上,神色慌张。手中一张缺口的破碗,颤颤巍巍的举到唐云意面前。
“公子,大慈悲。老身已经三天未吃饭了”
唐云意哼了一声,面向封令月和付离突然换了嘴角,打趣的笑道,“你们猜这个人是男是女?猜对了,我给你们每人一两银子。我猜他是女的”
封令月不屑一顾,“谁稀罕你的一两银子,你看看老人家,衣衫褴褛,面容污垢,头凌乱,肯定是男的。我要是猜不对,我倒贴你十两银子,不,二十两”
“付离,你呢?”,唐云意面向付离,眼中微波意动。
“我认为是女。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虽然佝偻苍老,从面容上可看得出,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媪”
唐云意煞有其事的点头。靠近老者身边,弯下身来,在他耳边小心谨慎的询问,“我们都看出你是女的了。要不你自证一下,二十两,你拿十两,我拿十两,你就不用乞讨了”
老者忍无可忍,布满沟壑的脸上紧绷颤抖,似乎在隐忍着。双眼寒光闪现,杀意渐浓。
“十两银子,可不好整。你不自证清白,我可要动手了”
在纠缠之中,唐云意被一掌拍飞。付离腾空而起,接住了唐云意。封令月迅扔掉剑鞘,身手敏捷如豹,刺了上去。
剑尖抵在怀拐杖上,出刺耳的金戈之声。内力注入怀拐。封令月被弹了出去,拐杖反手一挥,封令月横剑格挡,内力不敌重重压力,脚下的石板裂了两块。
付离从天挥刀劈下。封令月得意喘息。
“哼,雕虫小技”
九门楼一向喜欢先制人。老者身法迅捷,眼中怒而鹰视,身形不动如闪电。他持怀拐杖,朝封令月劈面而去,封令月起身躲避伤害,巨大的内力将她弹出几米开外。付离使出一招横扫千军,转腕抽剑。刚才短暂的交手得知对方力量浑厚刚猛,于是弓步下压用来借力抵挡。
同时,回过神的封令月霸道袭来,她眼疾手快,转身后空翻躲过攻击。滑步后接后空翻,再一次成功躲过怀拐杖的锤击,并在墙壁上,借力起跳,而付离则旁敲侧击,两人一劈一砍,给予致命一击,但两人没能防住对方浑雄内力的反弹,纷纷倒飞出去,受了伤,嘴角淌出血丝。
付离眼中闪过一丝慌忙。这绝对不是九门楼如同的刺客。他上次遇到了那一个,会吸人内力。而这一个,内力澎湃,根本无法近身。每一次,他们准备致命一击,都被反弹出去。
付离垂下眼睫,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大案件,九门楼不可能派出普通的刺客。也不知此人在九门楼里的地位如何。更不知对方的内力有多深厚。一股冰凉的冷气在付离背脊上盘旋而上,他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老者露出了满口黄牙,笑容阴沉渗人。怀拐杖在地上一跺,大地震颤,石板竟一块接着一块,出现裂缝,蔓延到付离和封令月的脚底下。
“九门楼出手,百无一失”
唐云意忽然在紧张压抑的时刻拍起手来。
“九门楼出手,上一次,已经失手一个。这一次,你未必得手”
老者呲牙渗笑,笑容阴毒入骨,唐云意头皮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