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字一出,那边骂得正凶的乔御田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他怎么觉得,那个杀字,是对他说的。
儿子舌头被扒,就已经让他见识到马车上这惊为天人的少年郎,怕是个煞星恶魔。
眼下听到她说杀,他眼皮一跳,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挥之不散。
乔御田本还破口大骂,听了杀字,他被吓得一哆嗦,被自己口水呛得治咳嗽。
不等他咳嗽完,刺眼白光起。
下一瞬,他只觉脖子一凉,一把刀指着他,离他只有几公分远。
如果他乱动,那刀绝对会落在他身上,让他当场殒命。
“我……”乔御田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他是双腿软,“我乃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
一句话说完,乔御田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人,是真不好惹。
大庭广众下,就拔了他儿子的舌头,这分明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莫非,真是那温将军?
他左等右等,千防万防的温将军?
乔御田本以为自己搬出朝廷命官的身份来,会引起温玥一行人的忌惮与警惕。
可事实远非如此,那刀依旧直指他。
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浓郁扑鼻,让他本就没底的内心,更觉得恐慌。
难道他父子二人今日,真要一死一残吗?
想到这,乔御田一个激灵,膝盖一弯,直挺挺跪了下去,“将军,我错了,你放过我,饶我父子二人一命吧。”
乔御田跪下时,唯恐被刀弄伤自己,身子特意往后压了压,待跪下后才敢挺直身板。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此紧要关头,小命最要紧,尊严与面子什么的,简直不值一提。
乔御田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围观的百姓们,可不愿放过,这能让这对父子吃瘪的大好机会。
这不——
“温将军,可不能放了这对父子呀。他们父子二人,可是我们这岭南之地的毒瘤。无恶不作,品行败坏。您若是放过他父子,他们一定会恩将仇报的!”
“这对父子该死的,简直是死有余辜。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恨不得他们父子死。”
“他们父子坏透了,天理难容。他们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条人命,不知遭了多少孽。杀了吧,最后全都杀了,别留活口。”
……
乔御田听着百姓们对自己和乔生说的话,知道他们父子被恨得牙牙痒。
也知道放任事态越演越烈而不加制止,只怕是引起众怒,覆水难收。
于是——
“温将军,冤枉啊。”乔御田高声呼喊,他是双手撑地,“下官为官多年,虽说未曾有大作为。可一直是兢兢业业,为民着想的啊。”
“这属实是对下官的污蔑,造谣啊!”
温玥站得累了,她改为坐下,“百姓为镜,一人说你有问题,那有待商榷。二人亦如此,但若是过三人以上,那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想来,你是真的为官不仁,引起民愤。”
百姓们还担心温玥受乔御田哄骗,听了这话,心都安了。
见温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们愈大胆,继续告状——
“温将军,请为我们做主,请为我们除了这贪官,还我岭南之地安宁祥和。”
“温将军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被拔舌的男子,乃是这乔御田的老来子,名唤乔生。
这乔生仗着自己爹爹是岭南之地的父母官,平日里做尽了烧杀抢掠,丧心病狂之事。”
“强抢良家妇女,祸害闺中女儿,私自收取进城费供他花天酒地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