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可怜可怜母亲一把年纪,一身老骨头,给点银子让我们请大夫吧。”
张氏也不甘示弱,紧跟在温德云身后哭惨扮弱。
温文翊虽是跪着,却是不言不语,仿若眼前事与他无关,他只是被逼被压迫被迫妥协。
他们一家三口这些日子住在客栈,吃在客栈,在花销上毫无节制,大手大脚的。
这不,仅存的那点私钱,也在这几日里挥霍得一干二净。
银子挥霍完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继续住客栈的房间,不能再吃客栈的饭菜。
这让享受了几天好日子的温德云一家三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温老夫人的指点下,于是便有了这一出大清早堵门卖惨装可怜讨银子的戏码。
温德义夫妇二人未在其中,此刻还在楼下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他夫妇二人比起温德云一家的无脑,那是人聪明且小心思多。
在将军府落败之时,他夫妇二人就贴身私藏了不少的银票。
这一路上也是极能忍,一点不露富。
如今分家了,他夫妇没了后顾之忧,也不用养温德云一家,自然是过得舒服滋润。
再则,他夫妇二人都是有想法的人,能省就尽可能的省,并未因为脱离苦海,甩掉温德云一家后,就在银钱上大手大脚乱花。
毕竟这流放岭南一路,艰难险阻,在未抵达岭南前,还是要有万全准备。
就算到了岭南,也不能胡乱挥霍,还要考虑安生落脚。
温德云干嚎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嘴上嚎叫着要给徐氏磕头,也不过是过过嘴瘾,那身子板挺得可直了。
那张氏也是哭不出来,不过她可比温德云会来事,装模作样的拿袖子擦拭眼泪。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家围聚在一起,为这清早的闹剧增添热闹。
温老夫人躺在铺了毯子的冰冷地板上,身上盖着一条白布,她那抹了白面看上去分外苍白无精打采的脸上,眼窝凹陷,眼睛红血丝密布。
为了让效果和形象更具有说服力,她老人家硬生生挺着身子骨一宿没睡。
眼见儿子儿媳孙儿都效力了,温老夫人这里也是不甘示弱,直接是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老大媳妇,我一把年纪了,也是将死之人,咳咳……”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温老夫人已经剧烈咳嗽起来。
咳嗽就罢了,竟然还咳出血来。
“母亲。”一旁的张氏见状,忙扑上前来趴在温老夫人胸口,慌忙掏出手帕为其拭去嘴角的鲜血,“母亲,您身子骨虚弱,您别说话。”
“我要说,让,让我说。”温老夫人一句话说得大喘气,她是侧过头朝那边站着的徐氏看去,“老大媳妇,你的银子,你就收着,收着好生照顾好我温家的孩子们。”
“母亲唯一所求,就是待我死了之后,你能出几枚铜钱为我买一副棺材,让我体面的死去。而不是让我抛尸荒野,毫无尊严的死去,这是我不愿看见的。”
温老夫人一句话说完,她是长长叹口气,而后缓缓闭上眼,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张氏扑在她身上,压在她胸口,沉甸甸的让她极不舒服。
只是戏还需要演下去,她也只能忍着张氏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