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
宋佶钦未说,高统领也不敢问。
“是我们对不起她。”宋佶钦重重叹了口气,他是眼里满是感动的朝高统领看去,“她纵然被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抄家流放,可心里依旧装着我大宋的子民。”
“明明自己已经内忧外患,可她却是为了黎民百姓如此付出。我大夏有温玥这样的人才,是我大宋的福气。可转瞬一想到,她如今所遭受的一切苦难,皆是来自我大宋,我便……”
宋佶钦说不下去了,他是眼眶里有泪,声音哽咽,“我便觉愧疚,愧对他们。”
高统领沉默听着,他不过一介臣子,深谙言多必失之理。
他虽五大三粗的,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能明辨的。
比如——
温将军在知州府门前所说的那一席话,就不是他该说的。
太上皇可以知道,但不该是经由他的嘴说出来。
可以是任何人,但独独不能是他!
宋佶钦一番话说了,他是问高统领:“你可知道她们落塌的酒楼?”
这明摆着是一句废话。
“知道。”高统领应下后,他又补了一句:“老爷,您莫不是——”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所犯之错,需要得到解决。”宋佶钦也不毫不避讳指出宋明宪之错,他道:“古人语: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这做老子的,理该为他所犯的过错补救挽回,减少损失,去尽可能的弥补。”
高统领未言语,这个时候,他做哑巴是最合适的。
宋佶钦也不在意高统领一而再再而三的缄默,他是吩咐道:“你去安排,我要见温玥。”
这话乍一听,宋佶钦为了儿子不惜屈尊去见温玥,实在是给了温玥天大的面子。
可细细一回味,似乎又并不是这个理。
让高统领去安排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高统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现在立刻马上,通知温玥回到酒楼恭候大驾。
而早在一开始,高统领便将温玥原话一字不落的带给宋佶钦。
可宋佶钦这里,依旧是坚持己。
高统领只是个臣子,太上皇之命,他不敢不从,他只能是硬着头皮起身:“是。”
等到高统领从天子一号房离去,宋佶钦看了那候在一旁伺候的人,“李高,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的好?”
李高一直充当背景板,这会被问及,他是站了出来,“老爷子,这事怕是不好处理。”
宋佶钦一听,便问:“此话怎讲?”
李高常伴宋佶钦左右,对其心性了如指掌,他也不隐瞒,将自己内心所想一一述说:“虽说圣上是受奸人挑唆,才犯下如此过错。可在温将军一族这里,旨意是天子所下。”
“尤其是,温玥的父兄被迫害死于战场,另外两个哥哥,则是落得身残只能轮椅代步的下场。在这本该阖家团圆的大好日子,却是被抄家流放岭南。”
李高看了眼宋佶钦,见其面上没有不悦之色,他才敢往下说:“那温玥可不是泛泛之辈,她何等聪明,如何不知这一切无妄之灾是莫须有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