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魔女集会里有太多你这种人,我们才会变成一盘散沙,沦落到被各国狩猎的地步啊。”面对哈比妮丝的嘲讽,薇拉据理力争,“如果能将魔女集会全员力量集合起来的话,他们哪会这么嚣张?”
艾登隐约有点听出来了,按戴莉之前所言,普蕾西娅在魔女集会中主张凝聚魔女集会的力量,让女巫们共同对抗各国狩猎女巫的组织和机构,积极暗杀有能力的异端审判官和赏金猎人。
从薇拉发表的言论听来,她显然是这种观点的支持者。
根据南大陆近四分之三的国家共同签订的黑魔法管理公约,参与公约的各国的异端审判机构,有权通缉和抓捕在自己国境内活动的,未经许可便着手研究黑魔法女巫和黑魔法师,并相互合作和引渡犯人。
公约各国的异端审判机构无疑是女巫们最大的天敌,很多女巫不得不选择前往公约国家以外的地方活动,甚至是直接远离世俗隐居。
女巫集会中,其实也有不少强者,沾染黑魔法本来就是违法的事情,女巫的非法本质决定了她们对使用黑魔法和相关技术没有太多禁忌和限制。
在座的几个女巫,她们的名字艾登有的听过有的没听过,听过的这几个都是S级通缉犯,想来其他人也差不多。
以戴莉为例,作为S级通缉犯,她的正面战斗力,换算成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士兵,应该能达到一两百人,在敌人对她的法术情报不甚了解的前提下,这个上限还能拔得更高,至少杀光一个小型城镇驻扎的骑警和民兵,亦或是一个中等规模的盗贼团、海盗船亦或是黑帮,都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无论是专业针对女巫的异端审判局还是赏金猎人,面对这种BOSS也必须得组团刷,像前任艾登那样有能力单挑S级通缉犯的强人并不是哪里都有的。
这些女巫如果全部联合起来,再去统领魔女集会的其他数百号女巫,足以组成一个战斗力堪比一个小公国的武装组织,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是非常头疼的存在。
();() 但女巫的利己和自由本质,让她们注定很难接受制度严格的管理,顶多只能组成几个人的小团体,没法形成那种有纪律严明,有巨大影响力的大型组织。
像哈比妮丝,就显然是一个典型。
“没用的废物被淘汰不是必然的吗?不想被抓住就别当什么女巫啊,干!有能力保住自己就可以了,和杂鱼成群结队能有什么用?等着被她们出卖吗?”哈比妮丝不屑一顾地说道,“像戴莉这样,被抓住扔进监狱只能说明她没有坐在这里的实力,还是把这种废物除名了吧。”
“鼠目寸光!我反正绝对不同意!”薇拉说着又朝艾登看过来,“普蕾西娅!”
见薇拉又找自己给她帮腔,艾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也不同意,将戴莉除名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正常来说普蕾西娅的立场应该是和薇拉一致,而且据戴莉所言她和普蕾西娅还有一定的交情。
“行了,你们再怎么争论,做决定的也不是你们啊。”拉弥亚突然插话进来,将这个话题抛给了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人,“阿比盖尔,你直接决定好了。”
“先放着吧。”阿比盖尔轻描淡写地回道,“戴莉是个好孩子,而且愿意追求本源的人已经没多少了,已经很多年没碰到像样的女巫了……”她说着顿了顿,“不,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吧。”
“什么意思,有见到什么有意思的新人吗?”拉弥亚问道。
阿比盖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缓缓地,将脸转向了艾登坐着的位置:“来了一只有趣的小老鼠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艾登当场僵住了。
从一开始,阿比盖尔就已经看穿他的伪装!?
阿比盖尔是这里的主人,她在这里有什么艾登没能看穿的特权也是有可能的,艾登惊讶的地方在于,阿比盖尔在一开始就发现他是混进来的之后,居然还坐看他在这里演了这么久……这女人,到底是图个啥?难道她就一点不在乎内部的情报泄露么?
();() 阿比盖尔的话让现场的温度陡然下降,几双眼睛齐刷刷集中到了艾登身上,仿佛群狼在打量一只混进它们之中的哈士奇。
“你不是普蕾西娅!?”坐在右手边的薇拉惊叫道,“混蛋,竟然敢骗我?”
刚刚那应该算是你自己脑补的吧,艾登心说。
“呵,凭证是能随便借给外人的么?普蕾西娅这货也已经落网了啊!”坐在对面的哈比妮丝用嘲讽的语气喊道。
艾登没有回话,因为没有接话的必要,多话只会暴露自己的情报,讲谎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没人会信。
以他对黑魔法的了解,他应该不是真的被召唤到这个空间里,这完全超出了个人施展的黑魔法的范畴,根本就是神的领域。
这个空间在他面前恐怕只是用这颗吊坠制造的投影,在场的魔女是没法直接攻击他的,除非阿比盖尔通过控制他手里的吊坠对他做点什么,但那多半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吊坠能达到杀伤佩戴者的效果,很难想象这些被阿比盖尔选中的魔女会心甘情愿地随身带着它。
而阿比盖尔和其他魔女不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的样子,只是平静地打量着他。
片刻,阿比盖尔开口了:“能到这里来,某种程度也算是有缘了,送你个礼物留作纪念吧。”
礼物?艾登不禁满心疑虑。
阿比盖尔停顿一下,再度开口,说出了一串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发得出来的,令人不适的诡异噪音:“█■■█■██■██████”
刹那间,艾登只感觉这些声音如同一口洪钟在脑子里敲响,震得他脑壳一阵剧痛。
前所未有的精神冲击贯穿了他的意识,让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惊叫出声,将手里的吊坠奋力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