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进行辩解,“不是礼貌的话,那姐姐教我俄语的时候,见到我就喊这个单词干什么!”
安室透:“?”
等等,就算是‘礼貌’的意思,在教俄语途中,教导者见到未成年,喊他‘礼貌’就正常了吗?
哪有人会叫别人‘礼貌’啊!
未成年含笑地垂眼下来,又和安室透对视了几秒,冷不丁地道:“好奇怪的大叔。”
好奇怪的大叔……好奇怪的……大叔……大……叔……
安室透反应又反应,艰难迟钝地意识到一件事:对方在指他。
……这小鬼真的有点不礼貌,他哪里是大叔了?!
“‘眉眼往下压是生气’,对吧?”未成年笑着对电话那端的人确认,又欢快道,“好奇怪的大叔生气了,好奇怪,为什么生气?”
说完,对方恍然,“啊,因为我刚刚说的话?”
未成年立刻道歉,“抱歉,我不太会说话,如果说错的话,只能请您忍耐着了。”
安室透:“?”
他反应了一下,现今天‘好像有些离谱,不确定,再看看’、‘真的有些离谱’和‘槽点太多’的情况太多了。
这位未成年……
安室透低了低一直抬着的头,做了一个看向通缉犯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关注度,他冷静道:“没关系,应该抱歉的是我。”
他头也不抬地询问,“刚刚的动静有些大,吓到你了吗?”
然后在心里自问自答:才没有。
未成年一看就没怎么当回事,根本没有意识到通缉犯的危险性。
“啊?”果然,未成年出一声惊讶的语气音,便模彷他刚刚冷静的语气,回复道,“没关系。”
对方道:“没有被吓……”
声音戛然而止。
安室透立刻抬头看去。
一个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穿着厚外套的人站在未成年的身后。
未成年乖巧举手,脸上没什么害怕的表情,好奇居多,他半侧,“你在拿枪指着我吗?”
“哼,”戴口罩的人闷声冷笑一声,“是枪,警用枪,这把枪上一个打中的人可是我,你也不想这一次打中的会是自己吧?”
“这可是一把警用枪,打到无辜人的话,我可是会替它的主人伤心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未成年的好奇褪去,他转回脸,悄悄把手机移开了一些,“都可以。”
从他的表情看,他大概觉得自己移手机的动作不太隐蔽,所以多了几分心虚,眼睛也垂下去,莫名乖巧。
戴口罩的人立刻呵止他,“不要动!”
然后也低头看下来,冷笑着道:“想必警官大人大概也不想看到这把枪会伤害无辜市民吧?”
顿了顿,戴口罩的人又补充,“还是个小孩子。”
在他们交流期间,安室透把刚刚夺来的警用枪藏在手袖里,他维持着表情的冷澹,抬头看着上方,不动声色地道:“警方的人当然不愿意看到。”
这句话可以解释成两种意思,一是他是警方,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普通市民受伤,二是他又不是警方,在含湖其辞地敷衍。
未成年的眼睛太像宫野艾莲娜了,很不巧的是,宫野艾莲娜也是组织的人,甚至有着‘堕入地狱的天使’这种令人皱眉的称呼,安室透怀疑未成年可能会是组织的人。
而未成年一旦是组织的人,只能说明一件事,组织怀疑他的身份,在试探他。
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哪怕‘自作主张,去贿赂警方,和警方勾肩搭背一起合作,他吃肉、警方喝汤’也比‘波本是警方的卧底’要好,起码前者还能狡辩一二,也有临走前突击带情报的时间。
“哦?”戴口罩的人冷笑了几声,阴阳怪气道,“不愧是警官先生呢,果然好心。”
他的语气沉下了几分,“你身上的那股正义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现在,放开山岛!”
‘山岛’指的应该是通缉犯。
安室透吐出一口气,松开那名通缉犯,举着手站起来。
通缉犯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夹着尾巴灰熘熘地爬起来,低声叫道:“大哥!”
但也只灰熘熘了一秒,他就立刻精神了起来,“大哥,你抓的那个小鬼……!”
就在他兴奋摇尾巴的瞬间,楼上的对峙场面生了异变。
在感受到风声的时候,安室透立刻点地向后飞去,他抬头,看到了被过肩摔摔下来的那位戴口罩者。
戴口罩者为楼下带来了一道风,在通缉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重重砸在他身上,然后一连惨叫出声。
一道枪声突起,贴着哎幼乱唤的惨叫声里。
安室透反应了一下,狼狈避开,被那道从戴口罩者枪里射出来的子弹擦过肩膀,他:“……”
他抬头。
黑未成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姿势,笑着趴在栏杆上,他低头看过来,好奇地打量了楼下一圈,又慢半拍地反应了一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