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厂的路上,林天横不断回忆起这几日的情形:四壁斑驳、铁窗森严、同囚之间无休止的嘲弄与打斗。
每当夜幕降临,冷硬板床就成了折磨人肉体和精神最残忍的工具。
这日子真是比死还难受。
到达工厂大门时,守门保安看见林天横便喊住了他,“林天横,这你的东西。”
说着从岗亭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他。
林天横接过包裹,心中微微一惊。
外表用布条缠得紧紧实实,并没有任何标记或字迹。
“会是什么东西?”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后便没多想,认定必是家里托人送来的。
然而当包裹被撕开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团血淋淋、散恶臭味道的肉坯子。
那种刺鼻气味直冲鼻腔,仿佛有千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啊!”本能地尖叫一声后,林天横立即捂住鼻子退后几步。
但已经晚了,胃部传来剧烈反应,极端恶臭已经侵袭进去,在胃液中掀起巨大的恶心感。
他扶着旁边粗壮树干,开始呕吐起来,将食物残渣随着胆汁喷溅而出,接着变成清水般颜色,最后连空气都好像带着刺激性让人不能平息的呕意……
他艰难抬头向远处的保安问及:“这……这究竟谁送来?”
保安皱眉思考片刻:“前几天有位年轻姑娘送到此处……打扮挺洋气。”
听到描述,林天横顿时明白可能是宋芸茜所为!
但她为何要送如此令人作呕之物?
他边想边走,脚步在宿舍楼前停了下来。
推开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
宿管老王坐在桌子后面,眼神中透着不耐烦和鄙夷。
林天横还没开口,老王已经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给你的!公司通知了,你被开除了。”
信封被随意地扔到他脚边,里面装着辞退信以及工资单。
“我东西呢?”林天横声音有些颤抖。
“都打包好放门口了。”老王连头也不抬地说完,就继续埋头于手中的报纸。
林天横走过去,在昏暗角落里看到自己所有的行囊,怒火在胸口燃烧。
这时却听说哥哥因为他嫖娼事件,遭人议论而愤然辞职。
听到这,林天横再也待不下去了,忙提起沉重行李走向路边等车。
忽然想起宋芸茜,就着附近小店的电话拨打。
电话接通后,传来宋芸茜冷漠至极的声音:“孩子已经还给你了。”
话语如同晴空霹雳击中林天横心房,“孩子”二字让他顿时明白包裹中血淋淋之物竟是……
“以后别联系。”她再次说道,并紧跟着警告,“若敢纠缠我,就报警让你牢底坐穿。”
他突然明白了,这举报的人应该就是宋芸茜。
这下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咒骂一声,却不经意间跟一辆小汽车打了个照面。
车窗未关,露出一张浓妆艳抹又精致的面容。
正是跟他温存过的相好,正与身旁男人有说有笑,举止亲昵。
林天横大骂了一声:“臭婊子,动作可真快啊,这就傍上了有钱人。”
所有周围的声音仿佛都在嘲笑他,等车子过来时,林天横已经没有回去的勇气。
他受不了那些议论,他不想回村。
于是拎起沉重行李,上了一辆去往汽车站的公共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