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贺栀宁回府后,萧玄璟才转道入宫。
永寿宫。
太后从南安王府回来,立刻派人去了摄政王府,可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始终没等到萧玄璟进宫,她一腔怒火更甚。
“给哀家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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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话音落地的同时,太后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到地上,对萧玄璟的怒意如同熊熊烈火在一双苍老的眼睛里滚滚燃烧,眼底深处还泛着一抹隐约的恨意。
见状,李嬷嬷挥手让宫女赶紧收拾掉地上的碎片,自己则走到太后身边劝道,“王爷向来孝顺您,想来是最近国事太过繁重,所以才耽搁了。
老奴已派人去请王爷,您消消气,仔细气伤了身子。”
太后垂眸看着手里的佛珠,五指紧了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宫女进殿禀报:“太后,王爷来了。”
萧玄璟进了内殿,垂请安:“母后。”
看到萧玄璟那张脸,太后又想起君倾城落入水池的一幕,刚平复了些许的怒火蹭蹭蹭往外冒,拉长了脸道:“今日之事,给哀家一个解释。”
“儿臣无法解释。”萧玄璟声音平静。
见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太后气得嘴唇直哆嗦,把佛珠拍在桌上,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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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倾城的及笄宴,于她而言极其重要,你竟然当着哀家,当着南安王和众臣、众千金的面将她打伤,你可知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儿臣没错。”萧玄璟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佛珠,冷漠地吐出四个字。
太后闻言,眼中的怒意彻底迸。
若是从前,太后一定会把萧玄璟拖到暗室狠狠打一顿,可上次打他时,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太过难忘。
她不敢再打他。
抓起佛珠丢到萧玄璟身上,咆哮如雷:“逆子!给哀家跪下!”
佛珠砸到了萧玄璟的心口,又掉到地上,幸而佛珠由上好的沉香木打造而成,并未被摔裂。
萧玄璟低眉看着脚边的佛珠,眸色倏然一深,随即双膝跪下,伸手捡起佛珠,小心翼翼用指尖轻轻掸去佛珠上的灰尘。
“母后再生儿臣的气,也不要跟它置气。”他双手捧着佛珠送到太后面前,矜贵冷峻的容颜没有任何异样情绪,就连语气也是淡漠到没有音调起伏。
但就是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让太后的心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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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立刻拿过佛珠,对上萧玄璟的视线,眼底含着探究之色。
可萧玄璟的眼神安静得没有任何波澜,饶是养育了他这么多年,太后也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太后拿回佛珠,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恼怒:“起来吧。”
“是。”萧玄璟不疾不徐起身。
“璟儿,哀家知道你对倾城无意,也知你不喜旁人接触,可她到底是你姨母唯一的血脉,你们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大打出手。”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言语间暗含一丝教训的意味,“你姨母生前把你当成亲儿子般疼爱,若是她泉下有知,她该多伤心。”
太后口中的姨母,是她的至亲胞妹君梁氏。
姐妹俩感情甚好,两人同年出嫁,太后嫁给了东陵皇(先帝),她的胞妹嫁给了先帝的结拜兄弟,也就是南安王君寒的父亲君琅。
君倾城是君梁氏的孙女,按辈分,君倾城该唤萧玄璟一声皇叔,可君倾城从记事起就十分喜欢这个比她大近十岁的小叔叔。
只要一有机会便缠着他、黏着他,后来情窦初开,甚至不顾祖宗礼制,喊他“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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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南安王起初有意纠正她,可她闹了几次脾气,便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