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容吐了口胸中的浊气,点点头。
接下来几日,因秦妃流产一事,整个王府上下都战战兢兢的,唯恐惹祸上身。
听说凝翠轩查了几日,只查出那保胎药里有大量的红花,所以秦妃喝完,一刻钟就流了产,大夫根本连诊治保胎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真凶,完全没有线索。所有接触过那药的下人,任凭各种刑罚加身,全都一口否认没有下药!
秦妃那边早已气急败坏,听说那一屋子的珍品,被秦妃摔了个粉碎!
雪容一连七日都呆在墨临轩没出去,直到有人来说侧门有人找她,她才出了墨临轩!
一路上,下人都缩着脑袋,步履匆匆,往日脸上的轻松惬意全都消失不见,雪容走着走着,突然脚步顿住了!因为她隐隐约约听见哀嚎声,祈求声从不远处的一处院落传来!
那是去侧门的必经之路,雪容驻足了一会儿,捂着耳朵继续往前走。
虽是捂着耳朵,但越走越近,那凄厉的求饶声依旧传入了耳中,空气中还弥漫着铁锈的腥味!
“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救命……!”
“不是我做的!救命啊!”
“快点,快点搬走!”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急促的男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雪容下意识地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她就扶着墙,把早膳的食物稀里哗啦地全吐了出来!
只见一具惨白的女子尸体被两个男子抬着,那女子很年轻,估计十七八岁的样子,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个白色的衣衫,她的五官扭曲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是不甘。
走在最前面的管事满头是汗,他今天已经处理了三具尸体了,为了怕吓到人,专门选的小道,没想到让雪容碰上了。
“雪容姑娘,对不住,污了您的眼睛,我们马上走。”管事不由得歉然道
雪容努力压制住翻滚的胃,垂眸问道:“怎么死了?”
“一百个板子,没受住。”管事叹了口气
雪容五味杂陈,待管事离开后,她擦了擦嘴角,惨白着脸去了侧门。
是舅舅和季子文来找她,俩人见到雪容面色不好,垂头耷耳的,不由得关心道:“生了什么,你看起来气色不好。”
雪容勉力一笑,摇头道:“没事,路上跑得快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俩人倒也没继续盘问,季子文开口道:“雪容,我的任命文书下来了,要去福州,三日后就要离开京城了,所以今日特来见见你。”
“福州?”雪容皱了眉头,她记得福州在衍朝的最南处,那里瘴气丛生,荒芜人烟,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子文叔叔,你不是位列第九名吗?怎么去了如此荒芜的地方。”雪容问道
“上面的任命如此,没有办法。好在那里民风淳朴,我到那里做了父母官,只希望为当地百姓谋福祉。”季子文淡淡笑道,心里自然知道原因,他这次报案,让不少人遭了罪。一些心胸狭隘之人,就在这任命上做了手脚,把他配到偏僻的地方。
“子文叔叔,你路上保重。要是有事需要我,可以写信过来。”
季子文笑着点点头。
“舅舅,你的任命也下来了?”雪容继续问道
“嗯,我到太学任助教,半个月后上任。”舅舅笑道,“以后我在京中,可以时常照顾你,挺好的。”
太学助教在衍朝从八品,主要就是教导太学中的学子,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官,参与不到朝堂政事,这与冯知州最初的希冀大相径庭。
不过,能留任京城,也算是福气。他刚刚找到外甥女,也希望能多陪伴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