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望过去,宁汐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里还有点惊叹她们这缘分。
相逢江湖。
来人赫然就是当初从县上到镇上的汽车里和宁汐月暗戳戳争夺角落较劲的大婶。
“婶子,好久不见,之前在车上的事不好意思,实在是我当时难受得紧不敢乱动,您别怪我不懂事。”
宁汐月笑呵呵的站起来,先就是为那天的事情简单的道个歉。
这位婶子能进来,大黑不仅没有叫还摇着尾巴,显然是晾晒小组的成员,能不交恶就不交恶。
一张嘴说一句又不会少一块肉,还能给人留点好印象,避免麻烦,也是一件好事。
婶子听到宁汐月的道歉哈哈大笑了几声,声音如雷贯耳,格外有穿透力,特别适合做美声大合唱的领唱。
挥了挥手,朗声说道:“没事,不用道歉,坐那车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抢好位置,我那时也是坐车无聊,看到小姑娘你有趣得很,特意和你较劲玩一下。”
婶子上前一步拉着宁汐月的手继续说道:
“没想到你分到我们队做知青,还是我们晾晒小组的成员,我们这缘分还真是不少,你以后可以叫我杨柳婶。”
宁汐月听到婶子的名字心里高兴,得来全不费工夫,下乡当天她就在想和队长的老婆处成忘年交,这不就有机会了嘛。
而且这位婶子就目前接触这一下能看得出人很大气。
宁汐月亲亲热热的回握回去:“婶,我叫宁汐月,您可以叫我汐月。”
“汐月丫头,你大为叔在家天天夸你聪明机灵,为队里争光,今日看到是你呀,我就相信了,多水灵的姑娘。”
来之前她还在担心新来的小知青会很娇气,幺蛾子多,不好相处,真要是这样她是不会听自家老头子的话照顾一分。
看到新来的知青是自己车上遇到的小姑娘,就不这么想了,小姑娘在车上的表现就能看出不是个娇弱的人,人也有趣,脾气对她胃口,以后不会无聊了。
宁汐月掩着嘴偷笑:“婶,您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您和大为叔说的那么好。”
逗得杨柳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离上工还有点时间,还有人没来,宁汐月和杨柳婶两人坐着继续聊天。
得知安国叔是队上的会计,也是她们小组挂名的组长,负责调度她们小组成员的工作,最近都住在这里看守粮食,白天不会在这里上工要去忙其他的事。
也得知那天婶子是去给县里工作的儿子送点菜去,回来的时候又回了一趟娘家隔壁的大槐队,昨天下午才回来,所以宁汐月和杨柳婶才没见到过。
宁汐月嘴巴微张,眼睛亮,惊喜道:“婶,真是巧,我二哥就是大槐队的下乡知青,在大槐队下乡两年了,我还说空闲下来就去找他。”
杨柳婶双手拍在大腿上,那力道宁汐月看着都痛,但杨柳婶没感觉,依旧笑呵呵说道:
“那敢情好,我就说我们有缘分,以后呀你要去大槐队可以叫上我,我带你去,那里我熟悉得很。”
宁汐月连忙点头,脸上洋溢着高兴:“行,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婶子。”
宁汐月不和杨柳婶客气反而更让她心生欢喜和高兴:“这样才好,不要和婶子客气,婶子就喜欢你在车上那样,女孩子出门在外硬气点不会吃亏。”
宁汐月又聊到自己有一匹军绿色的布想做衣服,杨柳婶笑得很更开心了:“你如果想学做衣服,空闲下来尽管来找你婶子学,婶子别的不会,这手衣服做得还是能拿得出手。”
“好的婶子,我一定来。”
这么聊过去聊过来也才到七点半,上工的人已经来齐。
赵安国把人喊到一起,安排了相关事情后再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宁汐月。
宁汐月站出来向大家问好,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一个人臭着脸,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看向宁汐月的眼神中写满了不欢迎和不喜欢。
朝着她撇撇嘴,还说着嫌弃的话:“哟,这么柔柔弱弱的知青能干得了甚么事咯!”
宁汐月感到莫名其妙。
既然别人都对她表示不高兴了,她也没必要对她笑脸相迎,谁还没点脾气,宁汐月笑脸一收,白眼一翻,身体一侧,背对着那位长着一双吊梢眼长相刻薄的婶子,嘴里也不客气回道:
“能干什么事不用你知道,家住大海管得都没你宽。”
杨柳婶瞪了一眼旁边的李翠花,拉着宁汐月说道:
“别管她,她这是想把自家那又懒又馋的闺女给安排进来,你安国叔一直不同意,看到你进来了,知道彻底没希望,这才给你脸色看。”
那这样情况宁汐月就更不用在意她了,给她甩脸色可以,但想抢她的好工作那是绝对不可能,门都没有,这可是她凭本事得来的,硬气得很。
“婶子放心,我才不在意,谁都别想把我挤走,不然我脑门上的伤疤都不答应,谁要是让我不好过呀,我就让她不得安生,正好最近手有点痒。”
宁汐月看似在和杨柳婶说话,却特意把声音拔高让其他人能听见,尤其是说给背后那位觊觎她位置的婶子听。
同时一双手握成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她还挺想试一试新接收的太极拳。
杨柳婶也大声的接话道:“哎哟,有你杨柳婶在,汐月丫头你就放宽心,谁要是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我。”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话,让那位李翠花的脸色更加难看,但对宁汐月的不喜倒是收敛了些,不敢明目张胆的甩脸色,也不敢说刻薄的话。
赵安国站在前面适时出声喊道:“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收拾上工,该晒的粮食弄出来晒,该把晒席拿出来铺的铺起,该干嘛干嘛,可别耽误了地里上工的同志把粮食挑回来晒着,谁要是误事,直接扣工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