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月朝水库看过去,就看到被人抠出来的吴秀丽身上的泥巴多得她迈不开脚,还一直哭喊着腿麻,其他人一商量干脆就把她横着抬上去。
“可真惨,竖着下去横着上来,要不是她胸膛起伏着,我都要以为她没气儿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李建党,李建党长得也一般呀。”李秀秀在宁汐月耳边小声的吐槽着。
“有可能已经形成了习惯和执念了吧,不是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有可能是不甘心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人不喜欢自己。”
这样的恋爱脑想想都可怕,就像那精神病患者一样,每次做的事情害人又害己,明知道没结果的事还要没理智的去做,也不知道图哪样。
“快看,吴秀丽朝着宁潇潇出手了,天啦,好刺激。”
宁汐月看着耳边像个解说员一样的李秀秀笑了笑,认真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只看见原本像尸体一样被人抬着的吴秀丽在路过宁潇潇身边时一把伸出手拽着边上埋头哭着的宁潇潇头,宁潇潇本来是坐着的都被提起来了。
由于吴秀丽被人抬着往前走,且是出乎意料的出手,抬着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导致宁潇潇还被往前拖了几步。
“啊—”
宁潇潇捂着贴近头皮的地方痛得尖叫连连,原本是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假哭都变成了真哭,痛得眼泪直流。
宁汐月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皮痛,真怕宁潇潇的头连着头皮给一块扯下来,成为一个血淋淋的秃子。
抬着吴秀丽的人赶紧后退几步,离宁潇潇近点,以期待减少她的疼痛。
要让她们帮宁潇潇打吴秀丽的手那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吴秀丽不对,但好歹是她们的后辈,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吴志刚立刻上前拍打着吴秀丽的手:“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揍你了,放开。”
“干哈干哈,你当老娘不存在吗?啊,敢打老娘闺女,我打死你。”
李翠花见吴志刚把她闺女的手都打红了,恶狠狠地扑过去咬吴志刚的手,又抓又打,让吴志刚一个大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可怜的宁潇潇又被误伤了好几次,宁汐月看到李翠花好几下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都给我住手,想造反了吗?别让我说第二遍,谁要是不放手继续闹事都给我滚出队里。”队长张大为威严又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水库。
人群让开了一个通道露出了大队长,队长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这一嗓子话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李翠花和吴志刚也停手了,规规矩矩的站在边上,就连一直抓着宁潇潇头不放的吴秀丽都被队长吓得立即放手。
宁汐月瓜子都没嗑了,心想这队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这一把好嗓子就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比大喇叭都管用。
杨柳婶和队长不愧为夫妻,生气时都一样吓人,声音一样的洪亮有穿透力。
她身边的秋菊婶不知何时已经没在树上,而是站在队长的身后,旁边还站着她老伴王书记。
队里的领导班子都在那里了。
秋菊婶果真说话算话,把他们带到了离大槐树不远处的地方,她在树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况。
“参与今天事情的人都给我过来说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闲得很,既然有这个闲心打架,那明天都给我干重活去。”
队长看向唯一一个冷静坐在那里的陈叶初,眼神又扫了扫众人,尤其是李翠花母女俩。
“陈知青你先说,其他人不许插话,我叫谁谁才能说话。”
四周的人的目光刷刷的全部落到陈叶初身上。
陈叶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站起来回话,声音不疾不徐。
“队长,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一整天都在老老实实上工,今天下午下工刚走到水库边,那位女同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莫名其妙的打我一巴掌,都把我打懵了,你看我脸上现在都还红着。”
说着就抬高下巴,把自己左下边脸上的红痕露出来给大家看。
陈叶初身上的衣服上有黑泥,但脸上和脖子上没泥,本来肤色就白,这么一对比,脸上的红痕衬得越明显,看着还有点隐隐肿。
“嘶—”
周围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小声嘀咕。
“这吴秀丽手才黑,那陈知青脸都肿了,这是下了多大力气。”
吴秀丽像开口替自己辩解,被队长一个眼神给制止住。
“陈知青你继续说。”
“我也不认识这位同志,以为是疯子,再她还想打我下一巴掌时,我反抗了,我们俩没站稳,从堤坝上滚到了水库边。”
陈叶初又看了一眼边上蹲着哭泣的宁潇潇,“幸好宁潇潇在下面蹲着,阻拦了一下才让我们没有滚到水库里。”
“可接下来不知怎么的,那位女同志又哭又闹又打人,不仅打我,还扑到一旁的宁潇潇身上打她,且我感觉到她对宁潇潇的怨气很重,骑在她身上打,我拉都拉不开。
边打还边骂她抢她男人,说我们知青没一个好东西,说我也想抢她男人,天地良心,我连她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陈叶初又极其认真和真诚的看向队长说道:
“队长,我知道您是个好队长,一直照顾我们,但我很想问问队里的社员是不欢迎我们知青同志吗?”
顿了顿,看向一旁张牙舞爪的吴秀丽,冷声道:“要是真的不欢迎可以向知青办反映,把我们调到别的队都行,我们知青下乡来是支援农村建设,为国家展尽一份绵薄之力,不是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诬陷和挨打,你们嫌麻烦我们知青也可以自己去知青办反映。”
队长听到这上纲上线的话,看向吴秀丽的眼神又更加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