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始至终,圣子这边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和其他人一样被定格在这段时间之中。
只不过前提是要忽略掉面具里那双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窝,即便是没有了双眼,可左护法依旧能感受到一种轻佻甚至是期待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凶猛的老虎在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之所以不动手,似乎是想要等到猎物吃得更肥美一些才好。
就这样,不断有新的面具悬挂在他的身上,每多出一个面具,左护法的影子就越充实,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而被他控制起来的左仙童,此刻已经受到了来自诡力的污染,身上开始生出黑色的疱疹。
这些疱疹原本不过只有米粒一般大小,可只要一眨眼的工夫,这些疱疹就足足有碗口一般大。
原本白白净净的一个大帅哥,现在却是已经惨不忍睹。
这一幕让竞技场外一众人看得龇牙咧嘴,特别是神霄宗的一众弟子们无不是心里叹息,不敢直视。
“姑姑,仙童儿这是要撑不住了么?”
观众席后面,两个女子坐在椅子上默默观看着面前画面。
左边少女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转过头来向着身边的姑姑问道。
女子一身素衣,但身上却是有神霄宗长老才能携带的玉带,听闻此话,女子也只是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
虽然左仙童是神霄宗这些年来资质最好的弟子,只要入道,以后就可以定为接班人来培养。
可世事无常,他的功法太特殊,需要一味先天之气才能入道。
若不是如此,以左仙童的资质和身份怎么会去这种地方冒险。
看着身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女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拉起少女的手:“我等在这一方空间求生,本就是生死无常。”
“莫说是仙童儿,就是当年风头无两的那几位天之骄子又如何,一场御兽战,不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么,便是你我也终有如此一天。”
说到此,女子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余光看向了无生门的方向,但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正在两人说话间,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让所有人目光再次聚焦在竞技场上。
“你们看,要动手了,那个圣道之子这次恐怕是撑不住了吧。”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左护法的神躯已经彻底稳固下来,全身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每一张面具此刻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机,一张张面孔带着痛苦的哀嚎声行来。
庞大的身躯,昂立在这片天地间,宛如魔神一般站立在左仙童的身后,全身散出一种诡谲难明的气流。
人还未至,一阵阵痛苦地嚎叫中,夹杂着各种负面情绪的问题已经像是潮水般涌来。
“天下多少事爱而不得之,天下多少怨不过是毫厘之间,我心中痛恨你可曾有解法??”
“好疼,好疼,我只是想要活着,为什么死的人是我,凭什么?”
“嘿嘿,圣道之子的气味么,他的血肉一定很美味吧,你说,我应该煎着吃,还是烤着吃。”
“我的,我的,全都是我的!你的心肝脾肺,你的!”
悬挂在左护法身上的面孔,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每一道问题袭来,周遭便是有滚滚诡气蠕动,这些诡气开始汇聚成一座大山般悬在圣子的头顶。
接下来只要他动一动嘴皮子,哪怕是他能够回答一道问题,可紧随着其他问题如果没有能够得到的答案,这股庞大的诡气便是会顷刻间将他撕成碎片。
面对着眼前犹如魔神一般的身影,黄金面具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灿烂。
当那双空洞的眼窝抬起时,一阵朗朗的大笑声从面具下传出。
庞大的笑声震耳欲聋,引得周围诡气荡漾,虚空炸裂。
就连悬在头顶上的那座宛若小山一般的诡气,也在笑声中炸裂开。
“这家伙醒了!”
张俊本尊的识海中,血海棠心神一紧。
眼前莲池千花灿灿越晶莹,哪怕她平日抬手就能将其镇压,可此刻当莲花之中的那一缕意识开始复苏的时候,饶是她这般的人物也是心神紧绷,不敢有丝毫大意。
张俊深吸口气,手指紧紧攥成拳头,这一步棋,他走得很险,但正如他之前所想。
最坏的结果,就是毁了圣子这道分身,然后自己灰溜溜地认输投降滚回去。
“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神乡周遭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整个虚空出现了条条裂痕,整个宇宙都开始颤抖,这片虚空之地也好像就要覆灭一般。
仿佛这笑声就是一切的答案,一切的源头一样,让左护法脸上惊露出恐惧的神色。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不妙,眼前这个家伙的存在似乎远远出了自己的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