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决绝嫌恶的眼神让舒蕙的心凉透了。
周建安读大学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下地干活供他备考,他体谅她辛苦,说他日要是考上了,学成归来就接她和孩子去京市过好日子。
说她福气还在后头呢。
谁曾想,短短四年功夫,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了,往日温柔的眼眸里尽是嫌恶和不耐,仿佛多看一眼都嫌碍事。
她变成了他新皮鞋上的泥点子,处处让他不顺心。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是不如那女人体面,不如她漂亮,不如她会讨男人欢心,可周建安忘了是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结婚时说要让她过好日子,离家时说回来接她去城里享福。
她等啊等啊,等的眼角有了皱纹,等的皮肤失去光泽,等的繁重的劳动压弯了她挺直的后背,等来的却只有这负心男人决绝的话语。
眼泪模糊了视线,舒蕙咬着牙,不肯让周建安和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周建安看了眼手表,满脸不耐烦:
“怎么还不签字?实话告诉你吧,舒蕙,我们俩相差太大,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拖着对彼此都没好处,快点签字按手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好聚好散!”
舒蕙知道一切再无转圜,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难堪,在那女人面前输的更为彻底。
女儿说得对,日子是过出来的,为了女儿她也要学会坚强。
舒蕙擦干眼泪,正要签字,离婚协议书却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抽走了。
楚榆对着天光,盯着原主亲爸写的协议书,一字一句读完,莫名想笑。
这周建安可真够不要脸的,协议书上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隐隐还责怪舒蕙不够优秀,配不上他这个大学生,说跟舒蕙没有共同话题!
呸!周建安五年没回家,跟舒蕙话都正面说过一句,谈何共同话题?
不就是利用完,觉得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吗?
即想离婚,又不想担恶名,都这时候了,还把责任推到舒蕙头上,不就是看舒蕙老实好欺负吗?
也许是这一幕太过熟悉,楚榆与原主共情了。
当年楚榆母亲离婚时,她年纪还小,没有足够的勇气与父亲对峙,在后来成长过程中,她一直逼着自己往前走,逼着自己变优秀,是想证明给父亲看——
你看不上的女儿,她虽然是女孩子,却可以比任何人更优秀!
楚榆捏着协议书看向周建安,一点不客气:
“爸,条件我已经跟我奶说过了,想必她已经转告你了。七百块钱现金,孩子平分!只有达成这两个条件,我妈才会签字。”
前世的公司老总经历过多次谈判,架势自然不是周建安能招架的。
周建安没想到几年不见,印象中唯唯诺诺的女儿变得这么难缠,恶声道:
“有你什么事!”
楚榆并不生气,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爸,有没有我的事,不是你说了算。不然我就让你单位领导评评理,看看你抛妻弃子,没离婚就跟戴琴雪搞到一起的事,这笔账该怎么算!看看他们会不会要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楚榆丝毫不留情面。
周围乡亲们议论纷纷,都在戳周建安脊梁骨。
看吧!他们怎么说来着,天下负心男人都一样!
吸着老婆的血往上爬,功成名就后就喜欢水灵灵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