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我摆摊做个体户,不偷不抢,靠我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赚钱,我虽然本小利薄,一天赚不了一块钱,但我这钱赚的干干净净,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你凭什么跑来对我指手画脚?”
赵汉桥摇头,言语里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一个聪明女人,就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摆摊干个体户有什么前途?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大出息了,你要是认为我在羞辱你,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我跟依依的出点绝对是好的!这是我们作为大学生对你的忠告!”
八三年的大学生含金量非同一般,赵汉桥抛出大学生身份后,人群中议论一片。
不乏对大学生的崇拜与敬仰。
赵汉桥背脊挺直。
他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他去过京市,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知道有份稳定的工作对女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当个体户就算一个月能赚个三四十块钱,可不是每个月都能赚钱。
女人将来肯定要嫁人生子的,当然得找份稳定工作,才能照顾男人孩子。
他给楚榆的建议是出自内心的,他无法接受楚榆堕落成众人眼中不堪的个体户。
楚榆唇角漾起明显的嘲讽,“是,我是不如你聪明,不如你豁得出去,你赵汉桥刚读大学就攀上高枝了,跟我父亲一样,想靠女方家里的扶持,平步青云!论不要脸和心机深,我哪里比的过你啊!”
“你……”赵汉桥面色涨红。
家世不如许依依,一直是赵汉桥心中的痛。
每次许依依去他宿舍楼下找他,室友们都会开玩笑,说戴家大小姐来找他了,叫他日后达别忘记同寝室的兄弟!
赵汉桥既得意又自卑,他是农民的儿子,许依依却是大院出身,无论他想不想承认,别人都会认为他在借戴家的势。
可是许依依的温柔可人安抚了他的自卑与不安。
赵汉桥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虽然他家世不如许依依,可他从高考困难的省份考去京市,付出比许依依多,许依依那样的本地人如何比得上他!男人本就适合干事业,女人家世再好,学历再高,生完孩子不还是要照顾家庭的?
戴家没有男丁,他作为许依依的男朋友,戴家帮他一把难道不应该?
等他达后享福的不还是许依依?
说到底帮他就等于帮许依依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赵汉桥觉得自己不必矮人一头,可楚榆的话,却当面戳穿他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自卑。
许依依紧张地看向赵汉桥,红着眼圈怒瞪楚榆:
“你凭什么这样说汉桥,他明明那么优秀!就算不靠任何人,他也能出人头地!”
她的安抚示弱让赵汉桥心情平复些许,可楚榆下一句话又让他血压升高。
“他优不优秀不关我的事,这是你男朋友,你自己高兴就好,没必要到我面前来强调。你们两个堵在我摊子前,打扰了其他顾客,害我不能做生意,再纠缠下去,小心我叫公安同志了!”
许依依仿佛一个被欺负的弱者,红着眼圈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委委屈屈地咬牙:
“你叫公安我也不怕,我本来就是为了买纽扣,是你不卖给我们!”
楚湘要说话被楚榆拦住了,开门做生意,没必要把人往外推。
再说赚渣男和坏女人的钱,不比赚别人钱来的高兴?
“卖!谁说不卖?”
对这种人,楚榆不会心慈手软,瞥了眼许依依手里抓着的一把纽扣,楚榆笑道:
“你拿的纽扣一共十块!拿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