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尚书说完闭了闭眼,撩起袍角跪了下去将头磕在地上,静静等待着长公主的反应。
周围安静的似乎吊根针都能听见,长公主拿起桌上的茶杯,单手托着杯底,另一只手拿起茶杯盖拨了拨茶叶,优雅的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盖好放回来桌上。
这期间只听见公主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瓷器碰撞的细微声响,每一声都像小锤一样击打在钟尚书的心头。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长公主开了口。
“此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钟尚书也不必如此惶恐。”
“天家哪有小事,我们做臣子的丽当将主子的事放在心上。”
“钟尚书有心了,如今皇兄身体不便不能出来主持大局,那就只能由本宫代劳,钟尚书这些年为国效劳也辛苦了,不如就在家休息一阵子吧。”
长公主话音刚落,钟尚书的身体便塌了下去,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家休息,便是彻彻底底的把钟家打乱了谷底。
如今是什么时候?皇上病危,储君未定,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就是怀王赵怀瑾。
而赵怀瑾并不在京中,那么裕王就还有一争之力,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若是钟家废了,那么裕王也就彻底不会再信任钟家。
钟家和裕王矛盾再深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想必经过此事,钟家想与裕王府再修复关系的可能也就没有了。
见尚书书迟迟不肯起身,长公主有些不悦的拉下了脸。
“怎么?钟尚书对本宫的话可是有意见?”
“微臣不敢…谢,公主殿下。”
钟尚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谢了恩,长公主自然听出了不情愿,但那又如何?她要的结果达到了就行。
钟尚书从长公主府回去之后便开始闭门谢客,理由是身体不适,但是长公主早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文武百官都知道钟尚书得罪了长公主被变相的软禁了,而钟尚书对此无计可施,钟家就此没落了。
钟尚书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写了几封求救信,差人送到了裕王府上。
而裕王却是不管,对于这样与自己不是一条心且没有能力的人,裕王怎么可能会傻到为了他再去招惹长公主府?
钟尚书见所有的信都是石沉大海,终于使出了最后的杀招。
这日钟尚书把宋长威叫到自己的书房里递给他一封信,宋长威疑惑问道。
“父亲,这信是否还是要送往裕王府?”
“不,你亲自去找人,将这信送送去北境。”
“北境?”
“对,送到东越三皇子的手上。”
“三皇子?拓拔俊?”
钟尚书点了点头,满怀希望的看着宋长威,这是钟家唯一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