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于沧海便有些感慨。
修道法门更迭,比起过去,确实精进了不少。
但现在的修士,又太急功近利了,不愿静下心来磨练。
大器晚成。
有些古老的道法,之所以强大,就是要能忍受住寂寞,日积月累,一点点磨练,方见功夫。
墨画缓缓点头。
太虚门的剑意传承,是后期力,在筑基境界的确是挺吃亏的。
这是于长老的看法。
但墨画知道,恐怕不止如此。
因为若是太虚剑意讲究积累,后期力,那如今太虚门内门的实力,应该凌驾于八大门之上。
但现实并非如此。
八大门内门弟子,包括长老的实力,在八大门中,似乎也并不算出众。
倒不是说荀子悠,荀子贤,还有其他长老他们不强,而是并没有那种“卓尔不群”的实力。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后期的剑意法门,也失传了。
本就难学,学得慢。
后面学成了,又因某种不知名的缘故,缺失了施展剑意的手段。
难怪现在太虚门都不怎么教剑意的东西了……
这套传承,或者说太虚门的道统,处处掣肘,很难传得下去,以至于本以“剑意”见长,锋芒毕露的太虚门,如今变成了温吞吞的“吊车尾”。
于沧海说完太虚门,感慨道:
“所以说,你们太虚门,是得自古宗门的,最正统的传承,传承的难度,在于其本身。你们只需要安心传授弟子就行了,而我们水狱门,考虑的就太多了。”
墨画:“……”
“你们要考虑什么?”墨画问道。
于沧海叹道:“我们水狱门,一身传承都与道廷司有关,习惯了算计和勾心斗角,所以既要防人,也要防己。”
“甚至我水狱门的初代老祖,创建水狱门道统之人,也是一个城府极深,攻于心计的老祖宗。”
“老祖宗不信任任何人,甚至不信任他自己的族人子女,更别说宗门弟子了。”
“所以他将宗门内的法术,定了等次,层次森严。”
“嫡系学上等,内门学中等,外门学下等。”
“下等的功法,天生被上等功法克制。”
“下等的法术,自然也对上等法术无效。”
墨画皱眉,奇怪道:“如此明显的传承‘歧视’,也有弟子愿意拜入伱们水狱门去学?”
“这是自然,”于沧海道,“人性本就如此,若无利益,才会跟你谈自尊和人格,一旦能获利,他们便会将自尊和人格,抛诸脑后。”
“区区一些传承歧视,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论水系功法道法传承,我水狱门在乾学州界内,本就是屈一指。”
“即便分了三六九等,那些下等的法术,也只是不能对同宗修士‘克上’,但对其他修士来说,威力仍旧不俗。”
墨画点头。
他学的水牢术就是如此。
迄今为止,也只是对水阎罗,还有眼前这位于长老无效,但对付其他修士,却十分好用,基本捆一个中一个。
“这么厉害的水牢术,也只是水狱门的下等法术?”墨画有些感慨。
于沧海踌躇片刻,道:“其实也不算。”
“不算?”
于沧海道:“即便是水牢术,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墨画不解,“三六九等?我怎么不知道?”
于沧海叹道:“你又不是我水狱门的弟子,也只得到了一些纸上的传承,只算是学了个大概。”
“法术之妙,在乎运用,这内在的门道,很多都是口口相传,不见诸文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