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一大早便收拾好,雇了辆马车,去了趟清州城。
为了掩人耳目,他没去顾家,而是在清州城一家茶馆里等着。
这是约定好的地方。
到了茶馆,墨画抬头一看,现顾长怀和夏典司已经早早到了。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典司,性情也都是雷厉风行,若无道廷司事务耽搁,行事都十分准时。
只是他们虽然早早到了,也坐在了一个桌子上,却各自点了一壶茶,独自喝着,一句话不说。
看上去,像是两个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墨画摇头,叹了口气。
石头不开窍。
铁树也不开花。
真是让人操心。
墨画走上前去,和两人打了招呼,简单喝了口茶,吃了些糕点,便一同起身离开。
确认没人跟踪后,三人雇了一辆隐蔽的马车,离开了清州城,向烟水河下游驶去。
到了下游附近一处河渡,顾长怀又租了一艘小船。
三人便乘着小船,向烟水河深处划去。
烟水河流域宽广,从上到下,还分出不少支流,水形也错综复杂。
河底还潜伏着不少凶残的水妖。
墨画之前只在烟水河畔待过,像现在这样,坐着小船,划到烟水河正中还是第一次。
小船的船沿,压着一汪碧绿的河水,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茫茫粼粼的波浪,水天尽一色,无地也无路。
墨画既觉得新奇,但随着船只在水上摇曳,也有些怪异的不适感。
三人乘船,沿着墨画根据因果衍算,在烟水河流图中勾出的几条河线,顺流向前,同时放开神识,搜查着蛛丝马迹。
日头渐升,日光渐渐明媚,照得河水明晃晃的,如镜子一般,有些晃眼。
三人搜了一会,果然有所现。
“河间有一些浅摊,上面有足迹。”
“有一些水妖的尸体,泡在水里,已经臭了,但身上的伤口很邪异,像是被人用威力很大的邪器,贯穿了胸口……”
“附近血腥味比较重……”
“有一些灵器残骸,沉在水底。”
……
“这附近,应该有一伙罪修出没过,只是……”
顾长怀皱眉。
只是烟水河浩淼,河水汹涌间,掩盖了大多踪迹,追查不出这些人的具体下落。
而附近的流域,又很复杂,旁支交错,放眼看去茫茫一片,一时间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去查。
正困惑间,远处驶来了一艘小船。
船上有几个渔修,戴着斗笠,忍着日晒,正在撒网。
墨画眼睛一亮,道“找他们问问?”
顾长怀和夏典司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待渔船靠近,三人乘着船迎了上去。
两只船碰头,顾长怀和夏典司稍稍打了个招呼,便开口问道
“附近可有可疑的修士?”
船上有四个渔修,正在捞着鱼,见了顾长怀二人,神色有些紧张,连连摇头。
夏典司也问了几句,可也没问出什么。
之后这几个渔修拱了拱手,也不再说什么,神情警惕地撑着船走了。
墨画叹气,“顾叔叔,夏典司,你们这样问不出来东西的。他们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说的。”
两人都是道廷司典司,自带威严,还是金丹修士。
墨画跟他们混得熟了,可能不觉得什么。
但对这些普通渔修来说,顾长怀二人可都算得上是“深不可测”的大人物,此时在浩淼无人的烟水河上遇见,这些渔修难免心怀畏惧,自然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