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阎罗说完,看向墨画,忽而阴沉一笑道:
“我差点忘了,你是水狱门的余孽,于家水寨里,死的满满一寨子,都是你的‘亲人’。我好人做到底,待会就送你一起去下面,和他们团聚。”
水阎罗本想以这句话,动摇墨画的心智,然后趁机对墨画下手。
可水阎罗猜错了。
墨画内心平静,一点也没受影响。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水狱门的余孽。
于家水寨的人,跟他其实也没半毛钱关系……
相反,水阎罗提到于家水寨,反倒让墨画心中一动,他故作大怒道:
“你这个没人性的孽畜!我会杀了你,将你的血洒在于家人的坟前,祭奠他们死去的亡魂!”
水阎罗闻言,果然阴沉一笑,“一无所知的小鬼,你可知他们死在了哪里?他们的亡魂,又去了何处?无坟无魂,你祭奠什么,真是笑话。”
水阎罗放声讥笑。
墨画却目光一亮。
果然,这个水阎罗,知道祭坛的位置。
于家水寨的修士,被屠杀之后,很可能就是由水阎罗亲手送往了祭坛,献祭给了邪神。
只是……
墨画微微皱眉。
这样一来,这个水阎罗,反倒不好随便杀了。
至少得让他“物尽其用”,吐出祭坛的位置再死。
“先用惊神剑,乱了他的神魂,趁他神智紊乱之时,将他制服,断了他的四肢,不,三肢,然后再给他上刑板,慢慢拷问……”
“只是要控制一下惊神剑的力度……”
墨画心里谋划完毕,目光微凝,眼底金色流转,就要在水阎罗身上,尝试一下自己辛苦磨练而来的,这记惊神剑的真正威力。
恰在此时,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神情一顿,缓缓收敛起了眼底的金光,转头看向门外。
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是个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脸脂粉气。
正是花如玉。
此时她便站在门口冷笑,“一会不见,你们这屋里,好生热闹。”
她一出声,众人便停了手。
水阎罗目光微闪,收敛了一身杀意,道:“妙儿,你怎么来了?”
“怎么?”花如玉冷冷看了他一眼,讥笑一声,“我不能来?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了?”
她与这水阎罗厮混许久,深知他的禀性。
此情此景,她只看一眼,便知水阎罗出现在这里,到底打着什么下三滥的心思。
“刚刚还甜言蜜语,转眼就背着我想偷吃,果真是贱德性!”
水阎罗到底理亏,心里也存着对花如玉的情分,即便被骂了,也还不了口,而是讪笑道:
“妙儿,你别误会,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人。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上乘的法门,修炼极其艰难,隔三岔五便会出岔子,要找些事泄一下。你又狠心,不肯给我,我只能出此下策,这也并非我的本意……”
花如玉冷笑,“这么说,这都还怨我了?”
“我怎么会怨你,”水阎罗柔声道,“我只会想着怎么对你好。”
花如玉冷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来说去,尽是些没用的花言巧语。”
说完后,她又看向欧阳枫,同样冷笑一声:
“欧阳公子,你也是一样。我费尽心思,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让你春宵一刻,享人间极乐,谁知你不识好人心,反而还诓骗我,嘴上一套,背地里却搞这些小动作……”
她一眼便看出,欧阳枫根本没碰花浅浅,他也压根没打算归顺公子。
欧阳枫已经想通了。
此时他目光如剑,气质凛然,沉声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阁的门槛,我高攀不起。反倒是你……”
欧阳枫目光冰冷,“身为百花谷教习,为人师表,却做此丧尽天良的事,就不怕遭天谴么?”
“天谴?”花如玉闻言错愕,而后笑得花枝乱颤,“天谴在哪呢?我在百花谷,做了这么多年的教习,接了不知多少姑娘来这船上,现在不也还活得好好的么?哪里来的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