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心中记挂黄贤弟,一出客栈,便大步而行,他又身法快捷,很快便出了西门,十里路,对他来说,欻忽而至。
这里水光流转,正是一个小湖泊,此时漫天雪花,落在湖面,都融在了水里,却也并未结冰,雪景还算不错。
可郭靖知道黄蓉找自己,有要紧之事,哪有欣赏之意,当下举目四顾,却看不到人,只得放声大叫:“黄贤弟,黄贤弟。”
喊了半天也无人应声。就想着,自己是不是来的快了些,黄贤弟还没到。
也只能坐等,不知等了多久,还不见人来,便走出几步,到了湖边,索性打起“南山掌法”来。
此时大雪纷飞,郭靖轻功精妙,掌法虽然普通,可颇有厚重之像,身随掌动,起掌如风,随雪飘舞,抬足起势如雁飞鹰掠。
正使到兴处,忽听得一声“好!”
声音很是清脆灵动,郭靖连忙收势,耳听的水声响动,扭头一看,就见一叶扁舟,从树丛中荡了出来。
船尾一女子持桨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色细带,在白雪映照下灿然生光。
郭靖已然看得如痴如梦,抬手揉了揉眼睛,等那船慢慢靠近,见其肌肤赛雪,娇艳明美,笑颜喜人,资色绝丽。
一时更觉耀眼生花,又恐这样太过无礼,连忙转开了头,退开几步。
黄蓉将船摇至岸边,嫣然一笑道:“靖哥哥,你这轻身功夫,可是好的很哪!
快上船来吧!”
郭靖猛吃一惊,转过头来,再定神一看,她就是黄贤弟模样,可小叫花子怎么变成仙女了?
蓦然想起,顾朝辞说的那句“乱花渐欲迷人眼”,还有他那古怪笑容。
当下就知道了,人早知道黄贤弟是女子了,我真是够笨。
黄蓉笑道:“怎么?不认识我啦?”
郭靖摇了摇头,道:“你……你……”。
黄蓉看到他傻愣愣的,知道他为自己美貌所倾倒,内心说不出的甜蜜,咯咯一笑,道:“我本是女子,谁要你黄贤弟般地,叫我!快来。”
郭靖一听,自是提身一纵,跃上船去。
黄蓉直把小舟摇到湖心,取出酒菜,笑道:“可没搅了郭少侠练武的雅兴吧?
咱们在这里喝酒赏雪,是不是更好啊?
郭靖此时心神已定,笑道:“我是寻你不见,就随便练了练拳脚,又哪有什么雅兴之说!
唉,我也当真糊涂至极,你那副装扮,别人一眼,就看出伱是女子了,我却看不出来,你本来面目……
也真是有够笨的!
不过,虽说以后不能再叫你黄贤弟了,可还是这样好,哈哈……”
黄蓉看到郭靖如此高兴,内心更是欢喜,说道:“以后你叫我蓉儿吧!我爹就这样叫我的!”
郭靖哪懂女儿情怀,怎能意识到,自己喜提黄老邪专属称呼,意味着什么。
可见黄蓉喜笑颜开,当即很是郑重道:“你说要对我说要紧事?是什么?”
黄蓉娇嗔道:“我是蓉儿!不是黄贤弟!这还不要紧吗?”
她虽半是说笑,一双妙目中却是深情款款。
郭靖微微一笑,说道:“对!蓉儿好!
这样多好看,当然是最要紧之事了!”
饶是黄蓉身为黄老邪的女儿,一向漠视礼法,可心上人夸自己好看,也是晕红满颊,低声道:“你说我好看啊?”
但立即眼光转开,低垂下来,脸上罩了一层红晕。
郭靖见到她娇羞无邪,似乎是做了一件大害羞事,而给自己捉到一般,不禁心中一荡,叹道:“自然好看极啦!
如果有仙女,能长成你这样,那才叫名副其实呢。”
黄蓉闻言,眼光转将上来,与郭靖眼光一触,眉眼皆笑道:“你这样说,那是见过仙女了?”
郭靖摇头道:“我可不想见仙女,我要能看到你,就很满足了!”
黄蓉听了此话,一瞬间都呆了,她本以为郭靖呆头呆脑的。
哪知这种朴实无华的大实话一出来,胜过万千情话。
黄蓉粉颊上红晕本已渐消,突然间又面红过耳,嗔道:“你还挺会说的!
是不是经常这样对女子说话!”
();() 郭靖一听,摆手急道:“没有……没有……”
“我在蒙古长大,都没和几个女子说过话,又怎会给别人如此说话!
是老人们说,见了仙女,就回不来了,都会发痴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