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找我,若是找我亲朋好友、乃至天下无辜之人,来发泄私愤,到时不知要有多少人丧命!
如此岂非因我一时之仁,而至流毒无穷?
前辈,在我来来,我此时手段,虽毒辣了些,可那是长治久安之计啊!
无异于杀一人,而活百人,虽担杀人之名,却是一件极大功德啊!
与前辈不便杀黑风双煞、欧阳克之流,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他本就利口无匹,这番话说的更是堂而皇之,慷慨激昂。
洪七公自是听得又气又笑,心道:“这臭小子,无怪乎,敢自称嘴上功夫,天下第一!
这短短一番话,便深刻诠释了何谓盗亦有道,自己辣手灭门,都能被他说成万家生佛之事!”
但细细思忖,却又觉得他,所言极有道理,一时好似还反驳不得,不由慨叹一声。
又不禁问道:“那老叫花让你一改往日作风,做一个仁厚谦和的武林豪杰呢?”
顾朝辞看着洪七公,一脸正色道:“如果前辈以武力逼迫我,那我必会嘴上同意,背地里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我做人做事,也有自身之底线,又岂能轻易更改?”
洪七公见他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套做法,都毫不掩饰,很是拂然道:“你辩才无双,老叫花也不是对手,可你就不知道,你现今在武林中的声名,有多高吗?
在中都一人击败灵智、侯通海,又震慑欧阳克、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这些一方霸主,无人敢与你争锋!
强行化解梅超风与江南七怪深仇大恨!
今日又一人击败少林三大首座,以你如此年纪,声名之高,比起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遑多让,再做事,怎能还跟以前一样?
真的就一点也不爱惜羽毛吗?”
顾朝辞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太知道了。
可他们那些人,都是什么角色,打败他们有个毛用?
我要的是,最起码也得与,前辈这等高手,平等对话。
而不是像今天一样,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让您将我给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了!
再者说,我从头到脚,就找不出一根羽毛,又何来爱惜之说?”
洪七公听了他这番言语,再看他一脸郑重之色,当真是半晌无语,心下很是后悔:“真是失策啊,和这小子扯什么闲淡!”
言念及此,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九阴真经》落在你手里,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顾朝辞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书册,捧在手上,道:“这九阴真经着实妙用无穷,晚辈邀请前辈一观!”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这九阴真经以前老叫花没见过,还有几分憧憬,可看了你施展的几门武功,也没什么了不起!
不过我对你这一身内力,确实感兴趣!
那真是了不得,适才那一掷之力,当今世上能接住的,也没有几人,让老叫花都用了打狗棒法中的“挑”字诀,方将那股力道化解,说说这是跟谁学的?”
顾朝辞自然知晓《九阴真经》这东西,除了总纲,对五绝有大用,其他真没多大用处,也不是在吹牛逼。
听闻他对九阳神功感兴趣,自己神功陷入瓶颈,自也有意请教请教,这种见识广博的武学大宗师。
但当世高人,除了洪七公的人品,还让人信的过。其他人他是压根没想过。
如今有机会,自不会放过,至于什么敝帚自珍之心,压根不存在。。
他们这些人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走出了自己的武学道路,再是高明的神功,对他们武学提升,也甚是有限。
可他还未及开口。
就见洪七公,突然鼻子狠狠一嗅,那一脸陶醉样,肚子还很是适时,“咕噜”叫了一声,神情很是猴急,忙忙摆手道:“哎呀,不行啦不行啦,老叫花子要不行啦,等会再说,我带穆丫头先去也。你顺着味道来!”
话音甫落,已然奔出十余丈,拉起穆念慈,如两道轻烟般,眨眼即逝。
顾朝辞欲待说什么,然而身周人踪皆无。
洪七公武功神妙莫测,他固已熟知,但见他手携穆念慈,轻功犹能如此迅疾。
自己纵能凭借九阳神功,勉强做到,但若如他这般举重若轻,神化无迹,却非己所能,不禁呆立半晌,怅然久之,喃喃道:“自己如今到底差在哪里?真的只是神功未成之故?”
又突然回神,顺着味道来?什么味道?
狠狠嗅了几下,除了树林中的,那股树木花草之味,毛都没闻到啊?
这老头到底长了什么鼻子?这是?
想着便朝洪七公奔去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