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见这女子,愣是愣点了,却也好生有趣,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一瞬间,这女子脑袋一懵,面红耳赤,不能自已!
她刚才虽在对敌,但她目力惊人,看见有人“发簪穿衣割耳”。
这等神威、这种功夫,简直神乎其神,闻所未闻。
想她自己传承不凡,无论是师父还是自己,都一致认为,自己祖师婆婆,当年“华山论剑”时,若是未曾逝世,那“天下第一”的名头,岂能被那个臭道士,王重阳夺去?
她又觉得自己师父,论武功,肯定也是现在的天下第一,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是浪得虚名,只是师父,平日不掺合江湖之事,才声名不显。
他们这四人的名头,就如同那“辣手书生”一般,都是一些江湖妄人,各种夸大其词、乱吹一气、以讹传讹,吹出来的。
想自己由北到南,也是未逢敌手,定然也不弱于他,只是自己出古墓时间太短,还未闯出名头罢了。故而听到有人吹捧“辣手书生”,才忍不住说了两句。
可眼见与她动手之女子,看着也和自己差不多大,自己却胜不过!
而这“辣手书生”这等功夫,自己师父也没有这等本事!
不对!
就这一手,所展露的内功修为,师父如何能有资格,相提并论?
自己再练一百年,也未必能达到这个层次!刚才说别人胡吹大气,那自己呢?
穆念慈见这女子突然失魂落魄,已然知晓她再想什么,明显打击到了对方,有些于心不忍,站起身来,将她刚才夺来的斗笠,往女子手里一塞,柔声说道:“姑娘,以后不要乱说话了哦,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这可以,但自己孤陋寡闻,还要大放厥词,说不定,哪天就会吃大亏了哦!”
说完便走回了位置。
这女子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自己刚才当着人家面,对人家冷嘲热讽!
适才那卑鄙小人偷袭自己,对方内功深厚,掌力雄强,自己差点丧命。
这就相当于,自己还承了人家的情,人家这等武功,也没有和自己一般见识。
想着立即长剑归鞘,持剑拱手,朝顾朝辞行了一礼,很是肃然道:“小女子李莫愁,谢过阁下救命之恩!适才无礼,还望二位见谅则个!”
饶是顾朝辞对她身份,已有猜测,方才在关键时刻,只好用穆念慈的发簪,以“弹指神通”出手相救,此刻闻言还是一惊:“真是古墓弃徒,赤练仙子?
她这时还不是道姑装扮,其正值妙龄,显然还未受情伤!”
想着一双眸子,射出灼灼之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李莫愁见了他这目光,本来稍退的红晕,再次浮了上来,那真是“腾”的一下,就成了猴屁股。
顾朝辞见其两腮通红,脚尖不时撮地,双手紧紧捏住剑鞘,显然是羞愧已极,能看到未来的“赤练仙子”这幅样子,暗忖:“这也算不虚此行了!”心下也是暗暗发笑。
穆念慈一看李莫愁这幅样子,还诚心道歉,当即说道:“李姐姐,你现在知道啦!
没事,我辞哥很大度的,不会在意的!
你说我辞哥武功俊不俊?”
李莫愁见二人,并无抓住她取笑之意,再次抬眼看了一眼顾朝辞。
见他剑眉星目,英俊过人,虽不发一言,但身处强敌环绕之间,也是旁若无人,气度从容。
再一想自己说人家的话,登时脸又红了!
顾朝辞看着李莫愁都有点懵,心想:“这是李莫愁?莫不是个假的吧,怎么动不动就脸红?这哪有丝毫,让人闻风丧胆的潜在姿态?”
这时那群白袍人也好、围观众人也罢,也是震惊不断,没想到“辣手书生”竟在此间,有些人也知道,这有大热闹看了,一时间,都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好戏!
那适才受伤的面具男,已被包扎好了耳朵,见他们三人旁若无人的叙话,压下心头火气,朗声说道:“顾公子,端的风采过人,满怪能让敝上好生仰慕。
他特命我等四人,带着众兄弟,前请公子盘桓几日,未知公子意下如何啊?”
顾朝辞刚才见了几人身手,都非同一般,这人武功更不在王处一之下,几乎不弱于丘处机了。当下将眼光,由李莫愁身上挪开,冷冷一笑道:“几位大好身手,居然也给人作奴,不怕辱没祖宗吗?”
那人朗声笑道:“顾公子,你这就有些不明事理了!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人数之众,不知凡几,非万万人不止!可只有一人,奉承天命,为皇为帝,其余人,都只不过是臣、妾、仆、奴罢了!
若人人都不想作奴才,那岂非人人都得去做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