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蓦然前冲,已至顾朝辞面前,手起一掌,奔雷也似的,袭他面门。
顾朝辞见他掌风甚劲,微微一笑,也是一掌拍出,两掌相交,砰的一声,言立武连退三步,正欲发话,不想巨力犹存,“蹬蹬蹬”又连退三步,刚立桩站好,张口欲说未说,“噗”的一声,一股血箭喷将出来,本来焦黄的面色,登时惨如白纸,身躯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相顾骇然,听起来这人年纪不大,真实武功究竟如何,却是谁也不知。
但言立武的武功,却是人所周知,他绰号“风雷掌”,人如其名,脾性刚烈,武功亦是刚猛一路,言家的“风雷十八手”非同小可,在河南地界,少林寺中人不出,鲜少有人敢硬接他一掌。
不曾想,今日竟尔被人一掌打成重伤。
其实顾朝辞压根就没用本力,他已然看出这人掌法纯是刚猛,柔劲差的远了。
只是一掌将他的掌力击了回去,言立武只是自己掌力反击过去,便呕血重伤了。他是伤敌不成反伤自己。
顾朝辞若有心杀他,稍稍加上两成力,这人就活不了了。但他见言立本倒地,身形又是一晃,伸手向下一探,抓住对方腰带,将之提了回来,人群中刚抢出几人来救,顾朝辞已提着他退回原地。
顾朝辞这一手功夫,也是俊极,周围不少人,登即大声喝彩。
言立武穴道并未被封,但顾朝辞手掌,便在他丹田处,他说什么,也不敢动一动。
顾朝辞看着他,轻笑道:“你可知道,我练的是武功还是城墙功了?”
言立武心骇欲死,这时也缓过了一口气,忙道:“是武功,不是城墙功。”
顾朝辞微微一笑,手臂一挥,把他直接抛出七八丈,那人飞过人墙外,竟然稳稳落地了,此时满面羞惭,径自出谷去了,跟他来的几名朋友、徒弟,也悄悄跟了出去。
这时又一手拿三截棍的老者,越众而出,拱手道:“这位公子,听起来你与这妖女也不是很熟,非亲非故,何必护着她,听我一声劝,还是离去吧。”
顾朝辞哈哈一笑道:“你们都是江湖好汉,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弱女子,传扬出去不怕人耻笑吗?
我身为大好男儿,总不能眼看着你们,恃众凌寡,围攻一个弱女子。”
他此言一出,登时群情激愤,有几人大声道:“她若是弱女子,这世上女人,岂不都成老虎了?男人早被吃光了。”
“她是蛇蝎心性!”
“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
顾朝辞故意回头看向李莫愁,很是惊讶道:“姑娘,你怎地惹下这许多对头?”
李莫愁冷哼道:“他们也配做我对头。”眼光中充满鄙夷不屑之意。
顾朝辞微微一笑,又高声叫道:“各位与这位姑娘,都有什么过节,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吗,能大事化小当然好,要是小事再化小,就再好不过了,何必一定动刀动枪的呢。”
那老者沉声道:“这位公子,老朽师兄一家,被辣手书生所杀,你说这梁子怎生化解?”
顾朝辞强压杀机,缓缓问道:“既然令师兄一家,都被辣手书生所杀,你何不去找他报仇,反与这姑娘为难,这是何道理?”
那老者森然道:“我擒下这小妖女,辣手书生若不管她,我就用她,祭我师兄一家!”
其他一些人也纷纷诉冤道苦,顾朝辞这才知道,大多数人均是父母、兄弟、师父、同门、朋友、知交等等,均被“辣手书生”所杀,却很是理所应当的寻到,李莫愁头上来报仇了。
不由暗叹:“有些人我的确杀过,被灭门的不是那些十恶不赦的汉奸败类,就是一家子,从上到下不干人事的畜生。
可有些人,我连听都没听过,却也算在我头上了,这又岂能说的清了!”
顾朝辞不由笑道:“诸位,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这些过节,都是与辣手书生结的,怎地找到一女子头上了?
“我知道辣手书生,便在洛阳附近,各位何不放个话,找他做个了结,也不失为英雄本色吗?”
李莫愁冷笑道:“辣手书生若在,这些妖魔小丑,哪敢现身?早都有多远,便逃多远了,想抓都抓不住!”
众人闻言,无不大感羞愧,显是被说中了心病,那老者又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位姑娘,我也不难为你,权且委屈你到舍下盘桓几日,只要辣手书生一显身,我就放了你。”
他话未说完,便又有四五人嚷了起来,一人大骂道:“相老头,放你妈的屁,你个老色胚,谁不知道你,你还找辣手书生,你还不是看人家姑娘漂亮,想要……”
顾朝辞听到这里,心中主意已定,陡然间大喝一声道:“住口。”
他这一声大喝,蕴含内力而发,又是在这种酒壶谷中,真好似打了一个晴天霹雳。
众人都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有一些胆子小的,手中兵器都尽皆落地,那老者内力不弱,也不禁后退三步。
顾朝辞双目如电,虎视一周,冷声道:“我再问一遍,你们都是与‘辣手书生’,还有这位姑娘,有仇了?
有没有只是觉得好奇,或者被硬拉着凑凑热闹的,如若是有,还请速速离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