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躲在十余丈外的树后,听清一切,眼见欧阳锋如此反应,都有些无奈了。果然,只要是有什么不齿之事,那就是我干的!
郭靖见了欧阳锋这幅样子,知道他说得出便做的到,当即说道:“你侄儿原来在哪,现在就在哪。至于我大师兄,他每天都是很忙的,自然有正事要办了。”
他虽然老实,但不代表,他不会有选择性的,说些实话。
欧阳锋了解郭靖性格实诚,不会骗人,一听这话,心也放了下来,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这时裘千丈看着情势不对,适时大叫一声:“啊哟,糟糕,糟糕啦,太不凑巧啊!”说着双手捧住肚子弯下了腰。
黄蓉眉头一蹙,不知这个老骗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问道:“你又怎么啦?”
裘千丈苦着脸道:“我忽然肚子痛的厉害,要出恭!”
黄蓉一个女儿家,怎知如何接口?只得啐了一口。
裘千丈连声“啊哟”,双手捏着裤子,向一旁树丛跑去,脚步蹒跚,瞧那情形突然肚痛,一个忍不住,倒是拉了一裤子的屎。
黄蓉心知他八成是假,可也怕他当真腹泻,眼睁睁让他跑开,不敢拦阻,但还是抓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叱喝道:“你滚远些!”
裘千丈也不回头,反手一捞,就接住了石块,这一手还颇为高明,嘴上自是应道:“放心,姑娘既然怕臭,我走远些就是。”说着又远远走出十余丈,在一排矮树丛后,蹲下身来。
黄药师与江南六怪,都是武林成名豪杰,既然知道他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冒牌货,并非“铁掌水上漂”裘千仞。都觉与这种人计较,有失自己身份,自也无人理会。
();() 欧阳锋环顾一周,看了看场上形势,尤其是那所谓的裘千仞,一看就是想跑,心想:“老儿一辈子打雁,今日却走了眼!与他称兄道弟,真是耻辱!”
当即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黄药师道:“药兄,这‘铁掌水上漂’名头挺大,今日看了这位裘千丈,裘千仞也未必有多少,真才实学,华山论剑之时殊不足虑!”
他与黄药师对当世有名有姓,能够参与华山论剑的高手,都会当成敌人与对手,而今都对裘千仞这号人物,心底里已经看不起了。
黄药师只是冷哼一声:“那也未必!裘千丈是个骗子,裘千仞的名头总不会都是吹出来的!”
欧阳锋呵呵一笑,也不做置辩,只是一拱手道:“但愿吧!药兄,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兄弟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振衣挥袖,转身欲走。心中也是大叫可惜。
在他心里,这裘老儿若是与他齐名的“铁掌水上漂”,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那由其来收拾郭靖黄蓉、梅超风与江南六怪,他来对付黄老邪,等他杀了九人,再与自己合攻黄老邪,必能取其性命。
因为黄老邪对女儿爱如性命,女儿若死,焉能独自逃生?可无奈这是一个骗子,如此一来,对方赢面更大,那就要转变想法了。
欧阳锋能享盛名数十载,也并非只靠武功、毒术。缜密的心思也是他的一大利器。身在重围之中,仍能冷静审察敌我情势、权衡利弊得失,这种平稳心态,也非常人可有。
但就在他转身之际,忽听得裘千丈“唉呀”一声,紧接着一个俊冷的声音笑道:“欧阳先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又何必急着要走啊!”
欧阳锋耳听声音熟识,心头一震,疾忙回头,只见裘千丈所在之处,大踏步走来一人。
这人白衣黑发,正是他刚才询问的“辣手书生”顾朝辞。只见他一手提着裘千仞,如提孩童,一手拎着一根绿竹棒,正是洪七公的打狗棒。
郭靖与黄蓉直接喜出望外,叫道:“大师兄!”
顾朝辞啧啧笑道:“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哪!”
这时就见顾朝辞手上的裘千丈,放声大叫道:“小子,你乘我出恭,偷袭于我,这岂是英雄好汉所当为?你敢报上名来吗?”
他跑到树丛中,哪是真的想出恭,只不过是想施展“屎遁大法”罢了。哪知裤子都没脱,刚一蹲下,后心就是一麻,被人拎了起来。
裘千丈知道自己被高手暗算了,但又不认得对方,一时间也不知,他没脱裤子,到底是好还是坏了。毕竟若是脱了裤子,那就肯定没人偷袭他了,这点他还是确定的。
顾朝辞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本来我这名字告诉你,也是无妨。只是我这全名说出来,对你多有得罪,不说也罢。你就记着我姓裘,就行了!”
裘千丈虽觉他神态之傲慢,比之自己二弟都不遑多让了。但见对方如此年轻,武功也是不弱,这也很是正常。
听说其也姓裘,还颇觉有缘,纵然被人提在手里,也不妨碍他长笑一声道:“原来小友也姓裘啊,那说不得几百年前,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大名你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那也太过见外了!”
顾朝辞垂眸一看老头,神态悠闲,登时便想:“这老骗子果然无愧于,射雕第一大忽悠的名号啊!但你家小爷来了,你这名号也难保了!”
也是微微一笑道:“裘先生快人快语,既如此,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名字吗,第一个字叫祖,第二个字唤宗!”
裘千丈见他笑语盈盈,一时间怎能直接想到,其中猫腻,还在搜寻记忆,喃喃道:“祖宗?裘祖宗?”
但一转念间,立时脸色涨红,好似猪肝一般。
裘千丈自从裘千仞成名之后,就一直借弟之名,招摇装逼,时间太久,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名叫裘千丈了。自然而然,也养出了一些,颐指气使的习惯。
这一时之间,身份转换不过来,又岂能忍受此等羞辱?勃然大怒道:“好哇!小子,老夫看你年轻,给你三分薄面,没想到你竟不识好歹,敢如此消遣老夫!”
顾朝辞冷冷一笑道:“呵呵,小爷就是消遣你了,你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