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顾朝辞与穆念慈再次上道,刚出镇口,蓦地里,顾朝辞倏然勒住马匹,低声自语道:“怎地有兵刃相击之声?”
穆念慈内功远不及他,听他说起,侧耳听了半晌,就是一脸迷茫,叹声道:“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我是个聋子了!”
顾朝辞哈哈一笑,心想:“打听瑛姑,看来还得问江湖中人,”遂一夹马匹,朝着右方奔了过去。
过了一刻,只见右方有一片树林,有好多小黑点。马又奔了一刻,离那些小黑点越行越近,穆念慈渐渐看清了轮廓。
就见道旁树林之前,围着一堆人,忽听一声厉喝:“离我远点,再敢跟着我,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这一阵清脆悦耳的娇叱之声,从人群之中飘将出来。
两人大感熟悉,穆念慈一愣道:“好像是她,咱们到那边瞧瞧。”
说着就要打马过去,顾朝辞将她一按道:“别急,我们先看看再说!”
穆念慈扑哧一笑道:“人家都盼望,英雄救美显本事,获芳心,你可倒好,对人家避如蛇蝎!”
顾朝辞微笑不语。
不错,是她,古墓弃徒李莫愁了。
二人听见声音,都听出来,但顾朝辞对这个女人,从心里有种恐惧,直接杀了吧,那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浪费了造物主一番心血。若说收入房中,又怕解锁其杀人不眨眼的特性,在睡梦中暗算自己。故而敬而远之,才是正确选择,没想到在此地,仍然能遇上她。
顾朝辞看了看周围,将马匹拴在一旁,揽住穆念慈,纵身上了一株大树之巅,沿着树梢从空中飞步而去,便到了几人近前,没被任何人发现。
两人居高临下看去,只见李莫愁一身翠绿劲装,满头青丝,随风飘拂,有着飘飘欲飞的感觉。她人如花娇,美艳无匹,只是那娇面之上,却蒙着一层煞气。
顾朝辞瞧的先是一呆,当瞧到人群中,有一名身着白色锦衣,装饰很是华贵的年轻公子,瞬间明白李莫愁又碰到了麻烦。
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凌一个年轻女子,看样子旁边这十几位身强体健,手持兵刃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了。必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顾朝辞与穆念慈见了这一幕,一对视,但又同时笑了,均想:“这难道遇上恶少调戏良家姑娘的戏码了,可这李莫愁是朵带刺的玫瑰,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这时白衣男子对身边一名随从吩咐了几句,那随从应了一声,扭着头向李莫愁干笑了一笑道:“姑娘,咱们少庄主怎么说,也曾出手相助,与你共退强敌,如今只是问你芳名,家住何方,这又有何为难之处呢?”
李莫愁冷冷道:“这个么——
一时之间很难说明白,我看还是叫你们公子,去问问他娘吧!”
在场之人连同顾朝辞、穆念慈在内,同时神色一呆,敢情李莫愁与这年轻公子还另有渊源了?
年轻公子目光一凝,眉头一挑道:“怎么说?”
李莫愁冷哼一声道:“因为你爹爹叫我姑姑,我是你姑奶奶。”
霎时间一片哄然之声,掀起了一股狂潮,他们明知笑少庄主不对,却无法忍住。
“住口!”
年轻公子一声暴喝,声如雷鸣。众人笑声如被刀斩,忽然停了下来,一双双错愕的目光,呆呆的向年轻公子投去。
就见他怒声道:“姑娘,我江南陆家庄,是由你耍笑的吗?想我陆展元先是助你打退敌人,也对你以礼相待,不曾想你竟如此无礼,今日若没个交代,断无可能!”
说着反手一捞,铛的一声,取出一件单刀,刃长三尺六寸,光寒似水,端是一柄好刀,他上下一抖,立即涌起一股劲风。
李莫愁冷冷一笑道:“江南陆家庄好大的名头?谁知少庄主如此孟浪无形,你就不怕丢了你祖辈的名头吗?
还有脸说什么助我打退敌人,呵呵,本姑娘让你相助了吗?没有你,那些人又能奈我何?
陆展元,你存的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我也就明说了吧,本姑娘对你没兴趣,不要再缠着我了,小心我手辣无情了!”
顾朝辞一听“陆展元”三字,心想:“这不就是惹得李莫愁,性情大变的男主吗?
怎么这会看起来!她对这人很是厌烦呢?就这情形,二人以后也能有情感纠葛?
这个世界这么神奇的吗?
到底是因为自己引起蝴蝶效应了,还是他两情路本就坎坷,这就是原本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