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个人,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爱与喜欢,就可以依靠权势家世,无视一切,予取予求?别人的生死存亡,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嘿嘿,这世上美貌女子可是不少,这种人那颗躁动的心,又有何处可以安放?
或许这就是一些人所说的风流潇洒,可女人呢?凭什么就因一个轻薄浪子,一时的见色起意,就要承受这不可预知之代价?
好在这位姑娘,是有反抗能力的,对这不愿意的一切,可以持剑奋起反抗,但这些都被大和尚,你的所谓慈悲之心给阻止了!”
顾朝辞这番话简明扼要,尤其最后一句,更是厉喝出声,震的所有人耳中嗡嗡作响。
尤其是那些刚才跟随少庄主玩闹起哄的,在他们眼里,这只是浪子风流,根本无伤大雅。但一想若是自己妻女姐妹,被少庄主一番调戏戏弄,谁又真的愿意接受这个?
霎时间均觉顾朝辞所言有理,若非怕太过难看,非得喊出几句:“该杀!取死有道!”的话来,给他陆展元上演一出,什么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老和尚听了这番话,喃喃道:“是啊,是啊,佛说万法由缘生,一切只讲缘份…”
但心中也陡然想起,李莫愁适才要将陆家庄,杀的鸡犬不留的狠毒之言,又转眼看向她,见其肤色白腻,明眸皓齿,的确是天下罕见的绝色,也难怪让那位公子难以把持,差点送了性命。
不禁长叹一声,又转眼看向顾朝辞,肃然道:“少侠,你说的固然不错,但此女年纪不大,心性太过狠毒了。就因一人之非,想要杀人满门,这也绝非该有之为。她现在武功便这等高强,若再过上十年八载,世上能制住她的人,绝对不多,若不将其做以遏制,恐会危害天下啊!”
李莫愁听了这话,顿时气往上撞,她怎就危害天下了?欲待开言,就见顾朝辞一摆手道:“大师,须知生是空,死亦是空,人生六如,当作如是观。你如此纠结于生死之事,恐难证菩提啊!”
说着不禁摇了摇头,甚为唏嘘。继而冷冷扫了一眼陆展元,森然道:“大师,这位陆少庄主该不该杀,能不能杀,想必你心里也有判断。可这位陆少庄主,胆敢如此孟浪无形,他的依仗是什么?不就是他这一身武功,还有那狗屁陆家庄吗?
这位姑娘武艺高强,看样子也是一个宁折不弯嫉恶如仇的人,她要处置了这登徒浪子,还得平了对方赖以为恶的依仗,这又有何错?
今日若非顾某在此,你不但救了此等轻薄无形之人,还伤了那女子。这人以后若是还继续作恶,你就是救一人害百人。
老和尚你这等如此年岁,这么多年,老眼昏花之下,不知救了多少你认为该救之人,可又连累多少无辜之人,被恶人所害?
你午夜梦回时,禅思入定时可曾想过?
呵呵,你还修什么佛?日后有何面目去见佛祖?
和尚,你这种人,有时候令人觉得既可敬又可恨,你知道吗?
好了,希望你也能想想,仁慈不是什么人都配被施予的!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的道理,莫非还需我来饶舌?
对于陆展元这种人,只是一个死,都太过便宜他了!”
他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就彷佛掌控一切的天神一般,言出法随,不容违抗!
诚然,他知道他是在歪曲解读,但有些时候,对与错,都是相对的。
李莫愁所作所为乃至心性,他最为了解,但今日自己都出马了,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必然是正义的!
毕竟他顾朝辞出面的事,怎能有错?怎会有错?知错改错但绝不能在人前认错,是他以后必须要有的格局与牌面。
如今的陆展元听了这些话,脸色已然煞白,双手掌心冷汗直冒,他何曾想过,他只是追求一女子,一转眼,怎就成了灭门之罪了?
而李莫愁感觉顾朝辞,句句都是在为她出气,想着想着,已然不能自已,她适才气血运行出了问题,脸色很是苍白,而今又红晕满腮了。
穆念慈听顾朝辞,能对一个和尚不动粗,反而费心讲起了大道理,便知他心有用意。再回想他一开始提到的,要去拜见佛门前辈,给他一个面子,到底是这和尚是与一灯大师有关,还是爱屋及乌?不管怎样,这李莫愁还是我们的福星啊!
想着头略略一偏,眼光扫向李莫愁,却见她满脸晕红,目不转睛,痴痴地望着顾朝辞,这心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饶是穆念慈早就知晓李莫愁心意,可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意,心想:“好呀你,李莫愁,本姑娘怕你被人欺负,让辞哥帮你!你可倒好,要跟我抢辞哥啊,你倒真是个狠人。
看这样子,是不是孩子名字都想好了?”此时她的内心戏很是丰富,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和尚听了顾朝辞这番论调,垂首不语,双手袖子却是微微颤动,显是心中激荡之极。半晌,他方才抬起头来,缓缓道:“阿弥陀佛,佛家道万法都是一个缘字。
经云:诸法从缘生,诸法从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老衲的确着相了!”
顾朝辞听他打机锋,便知他的意思,这是低头认错了,遂也一脸笑容,点头道:“是啊!‘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方是我佛之大境界啊!
();() 吾辈凡夫,固然难以修到这般境地,但怎能不向此方向,勇往直前呢?”
和尚见顾朝辞年纪轻轻,佛门精义却是信手拈来,听了这句话,更是如沐春风,心中好受得多了,合十一礼道:“谢少侠开导。老衲日后若能得证菩提,修成正果,全赖少侠今日之恩,此生此世永感大德不忘,未请教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