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见欧阳锋已然点明,有心直接承认,但他知晓欧阳克这个侄儿,那是欧阳锋真正的亲儿子,而今他不能确定,或许还有理智,一旦得了实锤,恐怕得疯!
正自思忖,穆念慈霍然起身,厉声道:“欧阳锋,你与我师父齐名,我等敬你是一代武学宗师,你也不要太过咄咄逼人!
你曾经发誓,不得找我丈夫与黄岛主,还有我郭师兄的亲朋好友报仇。
而今先兜圈子,以巨鲸帮为借口,为难江南六侠。如今又以你侄儿,被我辞哥暗算为由,还不是想要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有一群臭皮蛇相助,好擒我二人,威胁我丈夫!
你若真想动手,我丈夫又何惧于你,扯这些闲篇做甚?
枉你身为一代宗师,打不过我师父,就恩将仇报暗算于他,今日更是玩起了一些地痞流氓惯会的小伎俩,你羞也不羞?”。
她话音刚落,江南六怪与李莫愁全都大声叫好。毕竟敢怒斥西毒欧阳锋的女子,当世少见!而且句句为真,有理有据。
但欧阳锋对她的话,只当没听见,只是看着顾朝辞,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道:“顾帮主,你不会是不敢承认吧?”
顾朝辞眼见穆念慈都有如此豪气,自己断无再让之理,卓然起身,冷笑道:“呵呵,敢与不敢,从何谈起?欧阳克就是我一掌打伤的,你待如何?”
他的手不由得摸向打狗棒,心头一片豪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穆念慈与李莫愁。
嘴唇一动,用传音入密之法,凝声成线道:“念儿、愁儿,一动手,你两立刻跃窗而出,离的远远的,站在高处。
欧阳锋亲自培育的毒蛇,毒性很大,我听郭师弟说过,周伯通那等武功,被咬了一口都抵挡不住!”
两女闻言一愕,立时省悟,这只是欧阳锋培育的普通毒蛇,还不是蛇杖里的那种异种,就有如斯威力!不禁脸色大变。
此刻顾朝辞就等对方发难,便放手一搏。
欧阳锋眼见顾朝辞敛气凝力,摆了摆手道:“我们聊聊,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
又看向穆念慈,笑着道:“你这丫头很不错,倒是豪气的很,倒像是老叫花的弟子,更能配上顾小子这身武功!”
穆念慈拱手道:“谬赞了!”
欧阳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悠然道:“想我欧阳锋三十岁时,便已横扫西域!
华山论剑,败于王重阳之手,得了一个“西毒”名号,后来为了九阴真经,又被王重阳假死暗算,让我损了神功。
而我此次进中原,本是豪气万丈,以为我叔侄两,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那就是我们的天下!未曾想……嘿嘿……”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你想多了,真以为天下无人吗?”
欧阳锋剑眉一挑,很是不屑道:“这江湖有人吗?
黄老邪沽名钓誉,六大弟子不是残废就是死鬼,当日若非你在曲家酒馆,坏了我的事,东邪,呵呵,也得去做鬼!”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你想多了,就是没有我,你顶多就能杀了谭处端,要伤黄岛主,真以为梅超风瞎了,就一点用都没了吗?她接不住你的掌力,莫非就不会以命护师吗?”
欧阳锋眼神一凝,默默点了点头:“不错,那个瞎婆娘行动如风,若真愿意舍命护师,的确能够破坏我的计划!”
又话锋一转:“这南帝段智兴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蠢货!
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还能出家做了和尚,呵呵,他门下弟子,所谓渔樵耕读,就是装点门面的四条走狗。
当年我打上天龙寺,若非他跑的快,大理段氏……呵呵,早都被我一手覆灭了!”
顾朝辞知道他所言不虚,也不禁点了点头,正因南帝没死,他才不敢对天龙寺赶尽杀绝!
欧阳锋见他听了这话不反驳,还不禁点头,心下更是觉得碰上了知己,接着道:“这全真教的人资质平庸,眼界又低,都是自不量力之徒,离了‘天罡北斗阵’全是废物!
王重阳不世奇才,有这么一帮门人弟子,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我欧阳锋若真是不顾脸面,不讲武林规矩,覆灭全真教只是举手之间!
实话告诉你,我那天偷袭谭处端,实则只是顺带,我真正要杀的是黄老邪!
我若真想偷袭全真七子,有的是机会,终南山重阳宫在我眼里,形同虚设,他们七人能随时都在一起吗?杀他们还不好杀?”
顾朝辞突然觉得欧阳锋眼光真是毒辣,一语中的,全真教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吗,上到丘处机下到孙不二都是如此!
自己资质不行,武功差劲,还喜欢品评天下高手之能为!不正应了这话吗!
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老顽童严格说起来,也是王真人的弟子啊!”
欧阳锋冷哼一声道:“周伯通武功虽高,但是孩童心性,若想除他,也不为难!”。
顾朝辞一想也是,就周伯通那样,别的不说,只欧阳锋的蛇一出,他就得败退三十里。想到这里,不禁感叹道:“你说的也算不错!”
欧阳锋看向顾朝辞,沉声道:“洪七公仁义过人,但他和段皇爷一样,都是傻子!
堪不透仁义道德,他就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此次若非他命大,早都成了鱼虾肥料!
至于你这丐帮吗……
呵呵,九袋长老,本事不大,却只会内斗,帮中更没有杰出弟子,你武功虽然不错,这种现象你却改变不了!”
顾朝辞朗然一笑道:“你所言不错,真可谓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哪!”
欧阳锋也站起身来,拿住自己蛇杖,冷声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传人,本来就只有我侄儿,还算不错!
结果现在有了你与郭靖,他就远不及你二人了!”
说到这,神色一厉,森然道:“但他不该就此死在北丐门人手里,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