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本想将他带来,让苏星河清理门户,怎料路上发生一些波折,现在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属实不知。”
王语嫣听丁春秋将自己外公害的这么凄惨,蛾眉一扬,恨恨说道:“你当日有言在先,不好食言,我若早知如此,一定会手刃此贼,为外公报仇!”
无崖子见自己这个孙女长得柔弱,提到杀人,倒像是司空见惯一般,甚是满意,纵声笑道:“
好啊!那一日虽然凶险,不过今天能见到我的外孙女如此豪情,也是不枉了!”
顾朝辞眼见王语嫣奶凶奶凶的,颇是赏心悦目,却还是咳了一声道:“你若真的杀了他,你娘是会伤心的。”
王语嫣当即一怔,寻思:“我娘为何会伤心?”
顾朝辞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当年他与李秋水害了你外公,就将所有武学典籍与你娘,从大理带到苏州,一起生活。
李秋水为了掩人耳目,让你娘叫他做爹,现在仍是如此。
否则你以为你家‘琅寰玉洞’的武学典籍哪里来的,丁春秋本居星宿海,为何会来到苏州,被我刚好遇上呢?就是因为那时他正好就在你家!
”
王语嫣吃了一惊,却又不由不信,喃喃道:“原来如此!”
又看向顾朝辞涩然一笑,说道:“你什么都知道,却又不告诉我……”
顾朝辞截口道:“这事我能说什么,说了你能信吗?”
无崖子轻咳一声,将话题引开,说道:“好了好了,丁春秋之事,也不是当前大事!
我大限就要到了,最多也就一两年的事了,嘿嘿,我逍遥派有门“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名头很大,却都是唬人的,这世上岂有不死之人?无非驻颜之术了得罢了。
我现在对死一事,倒是看的很开,只是我这一身功力若带到地下,委实可惜了!
按说顾小子英俊潇洒,资质过人,正是承袭我武功的不二人选,可你自有师承,内力精纯虽不及我,深厚上却不弱于我!
我若将内力传你,反而得不偿失!
可嫣儿不会武功,省了我许多功夫,又才貌双全,我这一身功力都传给她,也算了无遗憾,可惜她……唉……”
顾朝辞听到这里,喉头如被甚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无崖子对这微妙变化,自是尽收眼底,目光一转,满蕴爱意地望向王语嫣,说道:“只是你本就经脉受损,况且此事对你来说,到底是祸是福,此刻尚所难言。
毕竟武功高强,也未必就一定是福。
这世间不会半分武功之人,没了依仗,少却多少争竞,少却多少烦恼?
当年我倘若只学琴学棋,学书学画,不窥武学门径,这一生无忧无虑,就快活得多了。”
顾朝辞蓦然扬眉道:“好一派迂腐之言,你若不会武功,你师父会让你承接逍遥派掌门,你还能让你师妹这种美人,给你生孩子?你想的倒是挺美!
而这世道如此纷乱,遇上一个稍微有点武功的坏人,那时你生死不由己,还有机会在这里无病呻吟?
你有今天之凄惨,起因是你自己用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而你所爱之人,也都是当世奇女子,占有欲极强,不愿与他人分享爱人,才会造成悲剧。
这跟你会不会武功,又有何关系?
你怕她学会武功,就有烦恼,简直荒谬之极!以她的姿色,又不会武功,身边若无人守护,随便就让人劫了去做压寨夫人了!”
无崖子被他说教,非但不生气,反而暗觉好笑,心想:“这小子对我这孙女终究放心不下!”。
面上则是一脸平静,谓然道:“我以前闯荡江湖,从未栽过大跟头。
只是在妻子、徒弟这里,险些送了性命,这数十年来,却从未参透其本质,如今听你一言,我真是枉活九十啊!”。
顾朝辞与王语嫣还则罢了,一个从心底瞧不上他,一个对他以前则不了解。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苏星河跟随师父数十年,从来都见他豁达豪迈,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皱一下眉头,哪知今日出此颓丧之言,可见委实是心灰到了极处。
无崖子又缓缓说道:“这些糟心事,不说也罢!只是本派神功和心脉气血相连,功在人在,功消人亡。
我若逆运‘北冥神功’,传功完毕之时,就是命丧黄泉之时,故而我想代师收徒,先将逍遥派武功传授于你,由你再转授语嫣,你看如何?”
顾朝辞哪里不明白,无崖子就是再求自己,想用逍遥派武功,换取自己施展一阳指,为王语嫣接续经脉。
王语嫣听外公一旦给自己传功,他就会死,不禁大惊道:“外公,我不要你的功力,你别……”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无崖子苦笑道:“傻孩子,一个人武功再高,也终究会死。外公今年九十一了,这已是常人数倍的寿数了。
外公遭难时,你娘还不到十岁,我也没尽过父亲的责任,我临死之前若能将这一身功力传给你,你有点防身之术,说不定也能代替我保护你娘,外公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看向顾朝辞,见他一脸澹漠,肚中却忽然“咕咕”直响。
原来苏星河为王语嫣诊治已过去了大半天,这时已近黄昏,他武功虽高,一天都未进食,却是饿了。
无崖子哈哈大笑,道:“老夫待客不周,让我这贵宾饿着肚子坐在这里,做主人的却还东拉西扯,就是说不上正题……”
就听王语嫣道:“外公,你们歇息片刻,我即刻去整治菜肴!”
无崖子点点头道:“好好好,让我也跟着沾沾光。你外婆厨艺那是很好很好的,你娘应该也学到了一些,今日就让老夫再享受享受,顺道与贵客喝个一醉方休!”
苏星河笑着道:“姑娘,跟我来!”他要将王语嫣给带去厨房。
王语嫣听无崖子说他自己还要沾光,那沾谁的光,自然不言而喻了。脸上不由一红,垂首轻“嗯”了一声,就走出了屋子。
顾朝辞也对无崖子告了声罪,跟着出来,此刻正是夕阳西坠之时,绚烂的晚霞映在王语嫣娇美的脸上,有若奇花初胎,明珠照眼,艳丽不可言表。
顾朝辞心中不由一荡,心想:“这女子若真的承袭了无崖子的功力,再经过我培养一番,不难成为绝顶高手!她终究跟随王夫人长大,性格虽显柔弱却不迂腐,也不会成为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