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知道的是,我若真跟少林寺翻脸,他们会围攻,我也会不讲武德的,谁跟他们一挑多啊!
你夫君我,可不是乔峰这种人,我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一个,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少林寺防的住我?!”
动念间,两人已经到了‘迎宾楼’楼下。上楼之后,眼见楼上挤满了人,想找张桌子难比登天,顾朝辞不禁心想:“看来本地的“富民”很多!”
环顾四周,哪有乔峰与阿朱的身影,又一想少林寺的人说,这两人是易了容的,自然不好找。
顾朝辞扯着其中一个伙计,塞了一块碎银,那伙计立时不知由哪里弄了张桌子,加设在靠窗台处,恭恭敬敬请二位贵人坐了下来。
顾朝辞与王语嫣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上来,就被两个“中年汉子”给盯上了。
两人要了茶点,顾朝辞喝了一口茶,澹澹地说道:“谁说我不懂人情世故了?”
王语嫣低声道:“你若懂人情世故,便不该以‘血煞魔君’自号,让人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顾朝辞不以为忤道:“小女子果然头发长见识短。我以‘血煞魔君’自号,实则就是最大的人情世故。
我将自己弄得人见人怕,就是在告诉天下人,最好不要来惹我。这是想从根本上解决流血事件,莫非你以为我真喜欢打架杀人不成?”
他这肺腑之言,就是本心所想,可别人听了,谁能不当作歪理邪说?
王语嫣哪还忍住不怼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您这可是天下最大的积德行善了,比少林寺的一众高僧,都要慈悲为怀的多。”
顾朝辞与人斗嘴,从来不落下风,还能被一小丫头给刺了,当即冷哼一声道:“你也不要讽刺我,你若懂什么人情世故,也该对我说一些什么救世济民、行侠仗义的牛皮大话,给我画些大饼。
若还是不行,就施展个‘美人计’,那我这等浅薄之人,定然抵挡不住。也就心甘情愿辅左于你,好好做一个正儿八经的掌门人了。咱们先去揍天山那位,再收拾服帖你外婆,让这二人也给你,恭恭敬敬行参拜掌门人大礼,那是何等霸道?何等威风?
也总胜过你现在这般,动不动拿掌门尊位强压我。你不觉得,如此这般,太伤我们之间的真挚感情了吗?”
王语嫣见他一本正经说了这么一席话,饶是强压笑意,也险些将口里清茶给喷了出来,等好不容易稳定了气息,本要叱喝他一声:你想的美!还美人计!
旋即却见顾朝辞眼中厉芒一闪,忙掩口不语。她现在虽也是一身神功,可骨子里对顾朝辞的这种惧怕,实则并未有多大改变。
其实是顾朝辞说到这里,就见隔开四张桌子的一个中年大汉耳朵耸动,显在窃听他们的对话,心中微凛。
要知他与王语嫣调笑,虽未施展“传音入密”,可也以内力使声音聚而不散,不传入临桌之人耳中,若对方仍可听得到,此人绝非泛泛之辈,非超一流的高手不能为之。
他再一看,这人虽然坐着,却虎背熊腰,显然身材魁伟,他对面坐着另一中年汉子,身材却是瘦弱多了,心下一笑:“不出意外,这定是乔峰与阿朱假扮的了!”
顾朝辞猜的不错,这两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乔峰与阿朱。
乔峰本是一个威勐汉子,被阿朱用面粉、浆湖、棕胶、墨水,各种各样物事一凑合,许多特异之处一一隐
,还在他上唇加了澹澹一撇胡子。
乔峰照镜子,连自己也不认得了。阿朱还让乔峰话要少说,酒须少喝,将自己显着特征,也给遮盖了。顾朝辞与王语嫣自认不出来。
至于阿朱改装自己,更加神乎其神,她连声音都能随意改变,普天下谁又认得出来她的本来面目。
顾朝辞动念间,就见那个身材瘦弱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朝他们走了过来,拱手道:“二位,可否拼个桌?”
顾朝辞还未开言,王语嫣眉头微蹙道:“足下还请换个地方吧,我们要等人!”
她与顾朝辞正自谈话,哪容其他人来打扰?她说是来见阿朱,那也只是说说。她和阿朱的交情,只是建立在对方是慕容复的婢女罢了。
她的最终目的,实则是想硬逼顾朝辞找到乔峰,看与对方能否商量一番,联手将那个躲在暗处,四处杀人嫁祸的大恶人,给找出来。如此也好洗刷洗刷,顾朝辞这个骄傲狂人的清白。
中年汉子听了王语嫣这话,对她却没做理会,只是似笑非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尊驾可是亲手杀害姑苏慕容复的‘血煞魔君’顾朝辞当面啊?”
王语嫣何等聪明,一脸狐疑之色道:“你是阿朱?”
中年汉子也未理会于她,只是看着顾朝辞,微微一笑道:“在下乃是乔峰乔大爷的属下,是想请教尊驾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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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语嫣哪里不明白,这人肯定是阿朱,她不忿自己与杀害表哥的凶手坐在一起,故意给自己难堪,霎时间脸色苍白。
她也知道,阿朱是被慕容家养大的,虽是侍俾,却当小姐养的,不但给她们单独的庄子住,更有丫头仆役使唤。
她安能不恨顾朝辞?安能瞧的起,她这个口口声声、心心念念只有表哥的自己?
她这样想,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也这样想?转念间眼圈发红,热泪盈眶,不能自已,起身欲离。
顾朝辞霍然起身,一把紧紧抓住王语嫣的手不松,转头看向这个中年汉子,眼中凶光四射,冷冷迸出一个字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