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等人物,一旦要打,也要打最强的!欺负弱者,体现不出他的价值!
也当即拱手换了一礼道:“过奖了!”
玄石叹了一声,谓然道:“今日得见少侠,方知世间有真人哪!以前我兄弟还常常沾沾自喜,呵呵,着实有些坐井观天了!”
顾朝辞很是谦然道:“武学之道,无穷无尽,顾某顶多只比诸位多走几步,何谈真人?
二位也各有独门绝技,都可谓当世一绝。顾某也只有这点蛮力罢了,当不得如此赞誉!”
顾朝辞今夜声势汹汹,旁若无人,旁观人众,人人心上都似压了一块千斤大石,直到此刻,见顾朝辞也有如此谦虚的一面,方始吁了口气,放下了心上石头。
玄垢摇了摇头道:“少侠非但武功绝伦,心地更是善良,明明可以将这些暗器,反打回去以求伤人,却将它们融成一团,陷入房梁,这是怕我等离开后,伤了做工之人,如此宅心仁厚,当真是武林之福啊!”
顾朝辞微微一笑:“不敢!”
别过头来狠狠瞪了慕容博一眼,锐目射出深寒的杀机,凛然说道:“人人都知道,姑苏慕容威名有多么多么大,想当年慕容龙城何等英雄,号称天下无敌,他教人暗器喂毒吗?
教人这般卑鄙偷袭吗?更何况以这般手段,对付自己的亲外甥女!
慕容龙城若在,你这不肖子孙,估计也就不用装死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又提到了创制“斗转星移”的慕容龙城,慕容博再是凶厉乖张,为儿子报仇,也不由得暗自惭愧。
而这时就听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慕容博固然不是好人,也比不得你顾朝辞心黑手毒!
乔峰真心待你,你明明有的是手段,却故意让他承受一切,未免太过卑鄙无耻了!”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为乔峰输真气的黑衣人。他正缓步向顾朝辞走来。
慕容博长眉一挑,有些疑惑,这位老兄为何要对自己有敌意呢?咱们不是一伙的吗?
别人不认识黑衣人,他却知道,这是自己化名燕龙渊,在少林寺结识的老朋友了。
两人三次交手,前两次自己有所不敌,他对自己还有指点之恩呢!
他动念只是一瞬,毕竟只要对付顾朝辞的,那就是好朋友!
楼内多双眼睛齐注视在顾朝辞脸上,局外人无不俱感诧异,有的现出疑惑不解之色。
有的则是愤怒、冷嘲,这是属于慕容博、鸠摩智、丁春秋的,三人各自提聚功力。
一时间楼上又重新充满了火药味,气氛十分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顾朝辞心想:“莫非乔峰还没死透?”一看阿朱眼含热泪,正在为乔峰包扎伤口,暗叹:“不愧是主角,这都不死!”
他神色不变,环顾四周,澹澹笑道:“这是为何?话都不让人说完吗?
顾某心有疑惑,不能问个清楚?”
玄垢忙笑道:“顾少侠说笑了,在场诸位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如何能够做出此举?”
他只能拖延时间,让其他几位师兄弟赶来,不谈压服众人,也能底气更足,如此才能将一切疑问,弄个清楚明白再说。
众人一对眼,都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大有身份之人,纵然围攻,也得稍微要点体面,厅上气氛登时缓和下来。
顾朝辞看着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慕容博要杀我,是为了报杀子之仇,他怎样对付我,都是人之常情!
鸠摩智与丁春秋,也是被我打的丢了一世英名,卑鄙无耻一下,我也理解!
可你呢?
顾某非但与你无怨无仇,还给你面子,曾在杏子林饶了叶二娘不杀,你却要来杀我,何意?”
他目注黑衣人,脸上殊无表情。黑衣人也冷冷地盯视着顾朝辞,似乎要看到他心底里。
众人也均兴味盎然的瞧着他俩,一时间竟将潜藏的危机,也忘诸脑后了。
他为何要救乔峰,慕容博也有些大惑不解。
黑衣人凝神窗外,幽幽道:“倘能不与阁下为敌,岂非我心中至愿,可惜人皆有不得已之事,所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顾朝辞险些被气笑了,默然良久,方缓缓开口道:“若换作另一人,我只能以‘丧心病狂’来解释你这种行为,亦或是只疯狗,见人就咬,不识善恶的疯狗。”
众人颜色峻变,都看向了黑衣人。
顾朝辞又接着道:“可武功能练到你如此境地,绝不可用‘疯狗’来形容,单只武功胆色,已足可称得上是豪杰中的豪杰。”
黑衣人喟然叹道:“凡事皆有因,若非有身不由己之缘由,在下绝不愿与你为敌,这其中原由,既非三言两语所能表白,更有事关隐秘,不能对外人道者,只有请阁下见谅了。”
言语之中既含歉意,亦复惋惜。
顾朝辞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不足为外人道也!这是不是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
不但黑衣人眼神一亮,不由点了点头。
其余人也是一样,这话的确将一切恩怨情仇的来源,都囊括进去了。
顾朝辞冷哼一声道:“那我们就说个可以为外人道的,你说,乔峰这个与中原豪杰有大仇的契丹胡虏,今日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