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与天山童姥就成了生死之仇!”
顾朝辞心里清楚,逍遥派师兄妹三人均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之辈,但除了一个天山童姥用情专一,其余二人都是三心二意之徒。
王语嫣叹道:“你为了外公,不惜出手出手加害同门师姐,令她走火入魔,成为侏儒。却又何必做出那些事来?莫非就因为他凋了一座玉像?”
当下又将无崖子临死前,对二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如何费解等情一一说了。
李秋水眼望王语嫣,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缓缓道:“当年我和你外公住在大理无量山剑湖之畔的石洞中,逍遥快活,胜似神仙,我也生下了萝儿。
我们搜罗天下武学,本想创出一门包罗万有之奇功,有一天他在山中用一块巨大美玉,照着我的模样凋刻一座人像。
凋成之后,他整日价只是望着玉像出神,从此便不大理睬我了。
我跟他说话,他往往答非所问,甚至听而不闻,整个人的心思,都贯注在玉像身上。
那玉像的确凋刻得美极了,可是玉像终究是死的,何况玉像依照我的模样凋成,而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为什么不理我,只是痴痴地瞧着玉像,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不胜的神色?
他想问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
几人见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王语嫣、王夫人不自禁地为她难过,心下寻思:“是啊,到底为什么?外公为何对着一座玉像发痴?”。
过了一会,李秋水轻轻说道:“我喝这玉像的醋,跟师哥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来,在他面前跟这些人**,于是师哥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其实那些美少年,一个个都给我杀了,全都沉在了湖底。
就连那丁春秋,我半点也没喜欢他。
我不但赶走了他,又在无量洞玉像中留书“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这两种武功,就是要杀尽逍遥派弟子,连丁春秋和他的徒子徒孙也要全部杀光。
这些事,师哥若是知道,心里一定挺开心的,也就明白我直到现在,心中还是只有一个他……”
王语嫣叹了一声道:“外公他也是爱你的,才会吃醋!”
说到这里,她从怀中取出了无崖子留给她的那副图画,递向李秋水道:“你看看,这幅画,他保存了几十年,正是你年轻时的样子!”
李秋水右手一招,卷轴就到了她的手里,打开卷轴,一见到图中的宫装美女,只看得片刻,脸上倏然变色,双手不住发抖,连得那画也簌簌颤动。
李秋水低声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霎时间满脸愤怒嫉妒,将图画往地下一丢,伸脚便要去踩。
王语嫣陡然一惊,一掌拍向李秋水,大喝道:“你干什么?”她挟怒出手,掌力极为雄厚,李秋水当即回掌一抵,这一脚也踩不下去了。
王语嫣顺势已经将画抓在了手里,很是愤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李秋水惨然一笑道:“你好好看看画中这人,她的嘴角边有个酒窝,鼻子下有粒小黑痣,是不是?”
王夫人这时也极为惊讶,走了过来,与王语嫣一起看了看画中美女,的确如此。
王夫人很是诧异道:“娘,这不是你!”
她见过母亲容貌,自然分的清楚。
李秋水点头道:“她是我的小妹子!就是你的姨母!”神色很是暗然。
王夫人与王语嫣俱是吃惊不已,同声道:“什么?她是你的小妹子?”
();() 李秋水笑着道:“是啊,也真是怪了,你们娘两跟我长得像。我小妹容貌和我更是相似,只是她有酒窝,我没有,她鼻子下有颗小小黑痣,我也没有。”
王语嫣与王夫人不禁面面相觑,心想:“原来天山童姥与娘都对我爹一往情深,他心目之中却是另有其人。最可悲的就是,他心中还一直以为画的是娘。”
顾朝辞对这一切自是毫不意外。不过这无崖子与李秋水虽都用情不专,可两人能说得上,完全缔造了一个天龙世界。
里面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与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之关系,也可以说统统都是其晚辈亲戚,压根不敢深论。
过了一会,李秋水又轻轻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师哥,为什么会爱上了自己手凋的玉像,却不爱那会说、会笑、会动、会爱你的师妹?因为你心中把这玉像,当成了我小妹子,是不是?”
她这话是问无崖子的,说着便怔怔地流下泪来。她又从王语嫣手里,拿过那幅画像又看了一会,说道:“师哥,这幅画你在什么时候画的?当年我与师姐因你相争之时,我小妹子还只十一岁,呵呵,你就看上她了吗?
呵呵,也是,十一岁的小女孩,终究会成为十**岁的大姑娘啊。
唉,小妹子,你好,你好,你好!”
说到这里,突然尖声叫道:“师哥,你好,你好,你真好!”
我与师姐,都是可怜虫,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争了一辈子,她成了侏儒,我成了丑八怪。
便是你无崖子直到临死,仍不知心中爱的是谁,你还以为心中爱的是我,呵呵……”
王语嫣与王夫人初时听她仿佛再对死去的无崖子说话,还觉十分尴尬,但后来越听也是越伤心,都禁不住泪水涔涔而下。
顾朝辞见状,不禁唏嘘道:“唉……情之一字,或许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沉醉,又难以捉摸,更是最为伤人,却也让人难以自持……”
李秋水蓦地里,眼睛一横,冷冷道:“你是男人,终究向着男人说话,你对我嫣儿,就如同无崖子对我,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也不知存了几人!若是允许,我真想刨开你的心看看!”
顾朝辞当即恼羞成怒,喝道:“李秋水,你遇上了无崖子,过的不好,却将所有人都一棍子打翻,不嫌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