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虽是女流,脾性之刚硬,更胜普通男儿,听到这儿,再也按捺不住,冷冷说道:“素闻少林玄字辈大师,都是有道高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 你少林绝技外传,乃是你们自家本事不济,任人来去之故。
今日却听信一个贱婢之言,合九人之力为难我们孤儿寡母,我女婿跟你们讲理,你们却想依多为凭。
嘿嘿,难怪有人说少林寺,高僧那是一个没有,秃驴却是遍地!”
“咯咯……”
王夫人这话一出,她的一些婢女,定力差点,竟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顾朝辞目中无人,王夫人一个女流胡言乱语,她的婢女发笑嘲讽附和,倒似是和少林寺有意过不去了。
少林诸僧几乎都是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佛号,神情庄严。可饶是他们定力不凡,却也有些面红耳赤。
“好一个本事不济!”
少林玄生乃是玄字辈中较为年轻之人,受到如此羞辱,突然急纵而起,一声锐喝,仿佛恶鹰扑食一般,向王夫人扑来。
双方相对而立,相隔三丈有余,可是玄生身手矫健,如风似电,一扑即至,双掌未到,一股劲风已将王夫人全身罩住。
顾朝辞冷哼一声,左掌轻挥,施展圆劲,使招“潜龙勿用”,挡在了玄生身前。
这一招纯是防御,便如在王夫人与玄生之间布了一道无形坚壁,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
玄生见他出掌,手掌势头却斜向一边,并非对自己进击,微感诧异,继续向王夫人进击。
可掌力再进一尺,玄生这股刚勐劲力突与顾朝辞这招劲道相撞,只觉手臂剧痛,胸口气血翻涌,便如撞在一堵棉花作面、钢铁为里的厚墙上一般,立给反弹出来。
身不由主地急退三步,待欲使劲站住,竟然立不住足,又退了三步,这时撞来之力又有余劲,他不由自住再退三步,这时彼力已尽,可霎时之间,玄生就觉自己全身力道竟也无影无踪,心道:“糟糕透顶,这次要大大出丑了。”
大骇之下,双膝一软,便要坐倒在地,心念甫转间,只觉手臂一紧,原来已被师兄达摩堂首座玄难拖住。
玄难嘶哑着嗓子道:“好一个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无双!难怪乔峰命丧你手!”
玄难曾与乔峰在少林寺、聚贤庄两番交手,对他的本事知根知底,眼见顾朝辞这一掌之力,轻柔浑和,绝无乔峰使用降龙二十八掌时的那般霸气。
但于玄生撞来的力道,顷刻间便估量得准确异常,刚好将他弹回原地,力道稍重,玄生势必多退几步,向后摔跌乃至受伤;力道略轻,他未到原地,也不免拿桩站住。
而降龙掌本以刚勐为主,乔峰就精擅此道,可顾朝辞施展降龙掌,柔力造诣已至于此,刚力如何,不言而喻。
这等掌法造诣,绝非乔峰所能企及,他死在此人手中,着实其所当然了。
来人中武功高深的,眼见顾朝辞轻轻一掌,便蕴含了武学绝诣,让玄生这等一流高手险些出了大丑,武功之高的确人所难及。有人称他为天下第一高手,也是名副其实了。不过今日,大家人海战术,也不惧他!
可有人醉心武学,见了这一掌,直接忍不住,喝出彩来。
玄生大师没有当场出丑,心下稍慰,暗吸一口真气,内力再生,心知并没给顾朝辞化去。随即想到自己身为少林玄字辈高僧,行事却如此鲁莽,似乎没有出丑,其实已经大大出丑,登时满脸通红。
再一听台下有人喝彩,料想这肯定不是称赞自己,给人家这么一撞撞得好了,更加无地自容了。
顾朝辞含笑说道:“原来少林高僧理屈词穷了,也会恼羞成怒,呵呵,看来与这世俗之人也别无二致。
少林高僧还有什么风范,也一并使出来吧!”
玄难冷笑一声,正要反驳,玄慈一拂袖,说道:“罢了,人这话也没错,我等本为佛门中人,与一妇人争口舌之长,本就失了气量,再与她动手,更非吾等所当为。”
玄难合十应了一声是,还不觉怎地。
玄生听了方丈这话,脸色顿时涨的和猪肝一样,比在顾朝辞手下输了一招,更加难堪。瞧了瞧王夫人,心中暗想:“这王夫人本就杀人为乐,别说全无女子该有之样子,更无武学高手之风度,方丈一味宽大,只怕中了奸计。”
王夫人有女儿女婿在身边护着,自不怕为人所伤,但也被玄生刚才吓了一跳,见他满脸通红瞧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当即恶狠狠回瞪了他一眼,暗骂道:“贼秃驴!”
玄生看见她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顾朝辞瞧着玄慈方丈时许,点头说道:“玄慈方丈的气度,顾某佩服!只是今日之事,你若不走,莫怪我真的不留情面!
这里真的没有少林七十二绝技!”
顾朝辞所忌者,只是有着少林带头的天下英雄,只要逼走少林,剩下的人就是一盘散沙,成不了多大气侯。那时再大杀一场,一切可定。
();() 他手里的确有玄慈方丈的把柄,可若直接将玄慈和叶二娘的烂事,给抖落出来,若得成功,他总觉的既帮了萧远山的忙,更心里有着某种不舒服。具体为何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
况且这事也不敢随便说,叶二娘与虚竹压根不在此地,他若是这么做了。一切主动权,反而就在玄慈手上了。
玄慈若是个敢作敢为的好汉子,当场认了还则罢了,若来上一个失口否认,说自己信口胡说,自己又没有证据。